子全都被拍了。現在大概全湘南都知道了,我只是對此有些擔心而已。”
康縱沒有立刻回答祐祐,他在努力回想布丁的神態,如果是娛樂新聞已經播出了,想必布丁早就知道了,她毫不在意的樣子,看起來反常。
吃飯時,布丁從包裡手裡拿出一隻透明的玻璃瓶子,裡面盛有她託朋友從溪水的源頭帶回來的水蘊草。水蘊草已經很少見了。布丁說,以前的溪水很乾淨,可以見底,現在已經找不到水蘊草了,因為它喜歡乾淨潔淨的水源。她說水蘊草其實跟某種人很像,一旦覺得自己不適合環境不會選擇適應,而是直接選擇消亡,所以要等到珍惜它的人出現。說著,布丁把玻璃瓶送給了莫小魚,“所以,我覺得,做電視是你適合的環境,加油!爭取稱為最專業的電視人。”
康縱刻意注視了她的臉,那是朝氣張揚的沒有對任何事情懼怕的神情。或許是他和祐祐多慮了,事情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
但他們絲毫沒有想到,事情遠遠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復雜。
如果人沒有目標,沒有憧憬那該有多好。初中時的莫小魚有張照片,他躺在大壩上,左腿彎曲,右腿搭在左腿上,遙望藍天白雲的天空,嘴裡叼著一根綠油油的狗尾巴草,現在,他總算明白了,有時候一個人的理想是承載了大多數人的願望的,布丁的願望,莫言的願望,康縱和祐祐的願望。
他伸手接過瓶子,笑著點了點頭。“一定努力在最短的時間內稱為最專業的電視人!”
14
吃過飯下午兩點,太陽充足,布丁繼續錄製節目而,小魚在大廳等待成績。康縱和祐祐則回家準備各自的東西。車廂內光線剔透,座位上也是稀稀落落坐了些人。祐祐有些困了,靠在座位上輕微地呼吸,嘴角洋溢起微笑。不知道是夢見了自己和哈尼族的姑娘牽起了手還是夢見自己瞎拍的照片又被教授表揚了。
窗外綠色成蔭,與這樣的景色相得益彰。小魚的夢想也正如這樣的新鮮,一切看起來安謐,乾淨的車廂,清爽的祐祐,養眼的風景,突然手機鈴聲大作,祐祐也被康縱的鈴聲吵醒。
結果如同祐祐的擔心一樣。
莫小魚在電話裡說:“我被淘汰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將近期所有的努力畫上了一個句號。
《離愛》第五章(10)
可是。
筆試第一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被淘汰,王奇一那句話又重新在耳邊迴響:“聽說臺裡招考,你筆試第一,恭喜你,但千萬別高興太早,面試還沒有過呢。”
康縱一時找不到任何話來安慰小魚,只能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們對你的希望是成為一個最出色的作家呢,不做電視人也好……”然後陷入沉默,莫小魚在電話那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的結果大概也是他沒有想到的。“你們在公寓等我,我一會兒就回去。”莫小魚把電話掛了。
“被刷了?”祐祐問。
康縱點點頭。
“操他大爺的王奇一張一鬆!媽的!”祐祐有些惱羞成怒,拳頭重重打在了城鐵的玻璃上,引起了全車廂乘客的注意。
“莫小魚得罪他們了嗎?他們就這樣斷送了一個人的前程嗎??”祐祐忿忿不平地說。
“或許是我們太年輕太囂張,引起了他們的反感吧。”康縱相信王奇一這樣做並不是針對莫小魚,而是布丁。而布丁與張一鬆的關係似乎還不錯,王奇一暫時還不敢對布丁怎樣,但是他擔心離這一天也不遠了。
牆壁上的向日葵已不如昨日般顯眼,入眼的一切都不如昨日精彩。就在小魚即將有一個新的開始時,大家都準備好了歡呼雀躍時,這種未知的鋪頭蓋臉而來的挫敗讓這些少年們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一貫只會對成功做好接受洗禮的準備,從不會為失敗而想好退路,直到這時,康縱才覺得心裡憋得難受,本以為這件事的成功能夠沖淡一點莫小魚身上的陰霾,誰知反而越來越沉淪。
莫小魚隨他們前後腳到了公寓,有些無精打采,但臉上卻強裝出無所謂的模樣。那模樣實在是比他們堅強得多,但這樣故作的堅強比軟弱讓康縱更難過。
“你們怎麼了?沒考上就沒考上,又死不了人,我小說就要完成了,到時候全國熱銷百萬冊,我還要為究竟做電視還是寫作而煩惱呢?這下好了,命中註定我是一名作家,對吧。”莫小魚說起理由來一套一套,想必是在城鐵上把藉口全都找好了。說完那句話,康縱看見莫小魚撇過頭深呼吸,表情難受。
“小魚,如果難過就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