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上秦琴的電話,莫向晚帶著又變作孑然一身的茫茫然傻坐在沙發上。她俯下身來,正看到沙發柄上的那朵小花,蔥翠又雪白,能成為她的另一種力量之源。
她可以因此站起來,在窗外的深秋的風凜冽地飛掠過臉龐時,她果斷地將那綹頭髮攏到耳後,不遮擋自己的視線。
但這晚實在太忙,又有電話進來,是直接打到她的手機上。她一看號碼,吃了一驚,接起來時,就聽見那一頭的人兒略略帶著哭腔。
梅範範的聲音依舊嬌膩擾人,在焦急萬分的情形下,依然如此。
她說:“晚晚,怎麼辦?”
莫向晚又坐回到沙發上去,急問:“怎麼了?”
梅範範幾乎要哭出來。
“我要完蛋了,這一次肯定要完蛋了。晚晚,飛飛姐找到我了。”
莫向晚心底的前塵“轟”地騰雲而起,成為無法掃滅的飛蟲。她費盡千般的心思,萬般的心力,終於還是被這條索又尋了回去。
有人如她一樣被尋了回去。
梅範範嚷:“她要我給她一百萬,不然把我以前的照片賣給記者。我的新片還沒有開拍,祝賀說如果我再有任何醜聞,導演就不會用我。我不可以出事的,不可以的。”
莫向晚的心被攪亂成一團,她企圖理順一些頭緒,問:“什麼照片?”
“還有什麼照片?以前有一些人和陳冠希有一樣的愛好,我拿了別人的錢就要陪到底。我只是一個新人,這麼多人保著的阿嬌都沒能逃出生天,我怎麼辦?我的前途就要毀了。”
莫向晚恨透了這總也扯不開的過往。她厲聲說:“那麼你就報警,知道嗎?你必須要報警。”
梅範範說:“怎麼報警?一報警我什麼都完了。飛飛姐說如果我報警,第二天照片就會群發給娛記。她是在這行裡混的,她知道好些人脈的。我翻不了身了。你知道嗎?我這些年有多辛苦?我以前只是中專生啊!我為了好好地過,也是拼了命考上北影的。個個導演都說我有天分,我不甘心就這麼功虧一簣。”她說著說著發了狠,“晚晚,你幫幫我好不好?一百萬我沒有,我可以湊二十萬,但是我要和飛飛姐講價錢。我一個人跟她說,會被她欺負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