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斤懂醫術,目光如炬,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張秀花的臉色異常,身體虛弱。
但是。
由於衣服的包裹和遮掩,趙三斤看不出來的是,其實,被大壯揍了那麼多頓以後,現在張秀花身上幾乎遍體鱗傷,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疤和青一片紫一片的浮腫。
那些在夫家受過的傷,遭過的罪,張秀花一直都是默默承受,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就連她的親爹親媽,也只是知道她在夫家不受待見,至於不受待見到什麼程度,沒有親眼所見,根本難以想象。
這裡面的苦楚,難以言傳。
也正是因為這樣,趙三斤看似隨意的一句噓寒問暖,落在張秀花的耳朵裡,才會像一塊小石頭落進了湖水裡一樣,讓她砰然心動,心旌盪漾,說不出的感動。
她太缺愛了。
趙三斤沒有透視眼,隔著衣服,看不到張秀花身上的傷,也不會讀心術,猜不透張秀花心裡在想些什麼,現在他腦子裡唯一的念頭便是:張秀花已經嫁了人,是別人的老婆,男女授受不親,和她走的太近,萬一不小心被人看見,傳揚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容易讓林青青誤會,更容易讓那個叫大壯的男人誤會。
何況,張秀花本來就是偷偷溜出來和栓子打野食兒的,雖然中間被黃小妖打攪,野食兒沒能打成,但是她現在臉紅耳赤,衣衫不整,釦子崩飛好幾顆,上衣還爛了兩個大口子,這要是讓人看見,十有**會把趙三斤當成那個和她打野食兒的男人。
這個大鍋,趙三斤可不想背,也背不起。
於是。
隨便和張秀花聊了幾句,趙三斤就從懷裡掏出煉妖壺,讓黃小妖鑽了進去,然後伸手拉開奧迪q7的車門,示意道:“秀兒妹妹,走吧,我送你回家。”
“三哥,這……這是你的小轎車嗎?”張秀花遲疑道。
趙三斤搖了搖頭,自嘲似的苦笑道:“不是,我可是咱們村出了名的窮小子,哪裡買得起這種名牌小轎車?是我一個朋友的,我也就是開出來兜兜風。”
“才不是,三哥人窮志不窮,以前上學的時候俺就覺得,三哥長大以後肯定能有出息,所以俺才……”話到此處,張秀花俏臉刷的一陣緋紅,略微猶豫一下,後面的話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硬生生嚥進了肚子裡。
所以俺才稀罕你,想跟你在一起……
張秀花不說,趙三斤也懂。
“真的?”
“嗯。”
“我還以為你喜歡我,想泡我,純粹是因為我長得帥呢。”趙三斤哈哈一樂,見小路對面不遠處人影晃動,像是有人過來了,便催促道:“快走吧,天都黑了。”
張秀花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坐過如此名貴的小轎車,加上是和趙三斤一起,說實話,她很想坐進去感受一下,可是低頭瞄了眼自己身上髒兮兮、並且凌亂不堪的衣服,還是咬著嘴唇搖頭拒絕道:“能親眼看到三哥,俺已經心滿意足了,俺身上不乾淨,萬一弄髒了三哥的小轎車,那……還是三哥先走吧,反正也不遠,俺一個人走著回去就行。”
說到“不乾淨”這三個字的時候,張秀花泫然欲泣。
一語雙關。
剛才被栓子摁在麥垛上一陣折騰,張秀花身上沾滿了泥土,拍都拍不掉,確實有些不太乾淨,但是衣服弄髒了可以洗,面板弄髒了也可以洗。
相反。
張秀花現在已經結了婚,有了男人,雖然一直懷不上娃,可是夫妻之間該辦的事兒,她和大壯卻一點兒都沒有少辦,甚至比一般夫妻辦的頻率還要大,次數還要多,幾乎每天晚上,大壯都要十分粗暴的將她身上的衣物扒得一乾二淨,然後把她壓在木頭床上折騰到半夜。
這種所謂的“不乾淨”,可不是用水沖洗一下,就能洗掉的。
自從畢業以後,張秀花雖然對趙三斤念念不忘,但是她心裡其實非常清楚,從嫁給大壯的那一天開始,她和趙三斤就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不可能再有什麼感情上的瓜葛。
“以前俺的胸太小,配不上三哥,現在俺的胸大了,身體卻髒了,更加配不上三哥……”這樣的念頭在張秀花腦海裡揮之不去。
“別廢話了,快上車,你覺得三哥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人嗎?”趙三斤當然能聽懂張秀花話裡的弦外之音,但是他總不能說,沒錯,我就是嫌你髒吧?
所以,只能假裝聽不懂。
趙三斤伸手去拉張秀花,張秀花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唯唯喏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