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蛾帶著林德才過來的時候,趙三斤剛把一個雞腿塞進嘴裡,他抬頭一瞧,林德才跟在劉翠蛾身後,臉上正堆滿了微笑。
“呦,這不是林叔嗎?你咋有空過來了?”趙三斤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聲音由於嘴裡塞滿了雞肉而有些含糊不清:“恭喜林叔了啊,傍上劉家這棵大樹,拿到十五萬的彩禮錢不說,往後靠著劉家和縣裡沈書記的關係,林叔估計要升大官、發大財了。”
聲音雖然含糊不清,可是趙三斤說話的語氣怪怪的,夾雜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譏諷和鄙視。
林德才一聽,笑容頓時就僵在臉上,臉色也有些發黑。
“三斤啊,快別埋汰你叔了,早上的事兒是叔做的不地道,叔現在已經知道錯了,這次過來,就是專門給你賠禮道歉的……”說著,林德才趕緊掏出一根香菸遞給趙三斤。
趙三斤擺擺手,把香菸擋了回去,苦笑道:“林叔快別這麼說,要不是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一馬,沒有報警抓我,說不定我現在已經蹲在派出所吃免費的米飯了,哪還能喝到劉嬸親自給我熬的雞湯?這麼一算,應該是我感謝林叔的不抓之恩才對。”
林德才知道趙三斤心裡不痛快,這是在使性子、耍脾氣,他心裡雖然不爽,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他得罪了人!
來之前,其實林德才早就料到趙三斤不會輕易鬆口,肯定要說些難聽的話刺激刺激他,他既然來了,自然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於是尷尬一笑,把香菸收了回去,然後看向旁邊的劉翠蛾,求助道:“翠蛾,你看這……”
劉翠蛾並不知道趙三斤上午跟著劉家那輛海馬M8去了林家以後,都做了些什麼,更不知道林德才為什麼會突然跑過來,低聲下氣的向趙三斤道歉,但是她明白一個道理,得饒人處且饒人。
“三斤,早上那事兒嬸子都看在眼裡,這個老禿……額,林村長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可他畢竟是你的長輩,肯拉下那張老臉不要,跑過來給你賠禮道歉,你也就別端著架子了,都是一個村裡的鄉親,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別為了那點小事兒結下啥樑子……”劉翠蛾主要還是想緩和一下趙三斤和林德才的關係,林德才雖然不是個東西,但他是清水村的村長,又是林青青的親爹,和他把關係鬧得太僵,對趙三斤沒啥好處。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趙三斤本來是想再端端架子,讓林德才吸取點兒教訓的,可是當著劉翠蛾的面,他又不好做的太過分,於是放下手裡的筷子,伸手抹了把嘴邊的油漬,明知故問道:“過去的事就算了,林叔說吧,你急著過來究竟為了啥事兒?”
“其實也沒啥,主要就是給你賠個不是……”見趙三斤鬆口,林德才也跟著鬆了口氣。
我都放下架子了,你他媽還端著?
一看林德才那副點頭哈腰的嘴臉,趙三斤頓時就有些來氣,不耐煩道:“如果林叔只是想給我道歉,沒有別的啥事兒,那就趕緊回去吧。”
“有、有事兒!”林德才心底咯噔一響,趕緊說道:“是為了青青的事兒,青青她不知道咋的,突然就昏倒了,而且發燒發得厲害,你惠蘭嬸子過去瞧了半天,也沒能瞧出個啥毛病,我和老吳懷疑青青她是……她是中了邪,所以才……”
“所以才硬著頭皮過來跟我道歉?”趙三斤接過話茬,眉尖一挑,明顯有些不悅。
“不是!絕對不是!”林德才搖頭道:“主要是給你賠不是,順便想請你過去瞧瞧,看到底是個啥情況。”
虛偽!
趙三斤心裡對林德才的鄙視簡直難以復加,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玩官場上阿諛奉承的那一套,林青青“中邪”這麼大的事,到他這個當爹的嘴裡,竟然只是“順便”。
“青青昏倒了?還發燒?”劉翠蛾臉色大變,卻是被林德才的話嚇了一跳。
“是啊。”林德才知道趙三斤和劉翠蛾的感情好,平時最聽劉翠蛾的話,於是瞄了趙三斤一眼,故意提高嗓門兒說道:“燒得厲害著呢,少說也得有三十九度,最邪乎的是,惠蘭說她只有額頭髮燒,身體別的地方體溫都沒啥問題……”
一聽這話,趙三斤也禁不住眉頭微皺。
發燒?
趙三斤記得很清楚,他剛才回來的時候,只是在林青青腰部的幾個穴位上按壓幾下,往她體內灌輸了一些玄勁,而那些玄勁的作用僅限於讓她的臉色略顯蒼白,便於她假裝昏迷,卻不至於影響到她的正常體溫,更不可能燒到三十九度。
劉翠蛾慌了手腳,一把拉起趙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