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濃痰,清嗓子說:“時間差不多了,都一袋煙的功夫了,流星雨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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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昂頭看天空,除了星星月亮,就剩下幽藍無底的蒼穹了,沒有半點要又流星雨滑過天幕的動靜,我重新低下了頭,看著地上新長出的絨絨浮草發呆。
“哇-嗚―――”空氣中傳來了一陣撕聲徹底的哭聲。
“誰在哭呢?哪來的小孩子?”老張頭將菸斗放在石板上,伸手持了身邊的桃木劍。
“是隔壁黑狗三歲的孩子”
三歲的豬娃的哭聲一直不止,半夜裡打破了沉寂的平靜。
“小孩子半夜裡哭哭啼啼的,定是感覺到什麼了”
老張頭拾起菸斗裝進口袋,拍拍屁股站起來了,東邊天空閃起了白晃晃的光,大有漸亮之勢。
果然,東邊天空越來越亮,先是零散的有幾顆星星脫著白晃晃的尾巴從天空劃入了遠處的黑夜中,緊接著就有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星星刷刷的從頭頂劃過,發出耀眼的光芒,照的整個後院一片通亮,整片天空都變白了,星辰月亮頓時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這樣的景象象過年時看的電視劇裡的戰爭片,流彈飛進黑夜,發出亮光照亮天空一樣。
老張頭昂面眯眼看著天空滑過的流星,有些喜不自禁的說:“流星雨——流星雨來了——時間到了——”
我問他:“能將那亡魂驅除了嗎?”
老張頭看了看手中抖動的桃木劍,說:“看看,它已經感覺到了——都耐不住了——一定會將黛安娜千年的屍魂打回陰曹地府——讓他永世不能投胎——”
我看看四下裡除了通亮,別的什麼動靜也沒有,問:“黛安娜的屍魂在哪裡?”
老張頭用劍指著青石板說:“在它下面?”
我問他:“但現在石板堵住了入口,我們進不去了啊?”
老張頭說:“現在流星雨來了-——石板自然會開啟了”,果然他一句話還未說完,石板就堲著地面慢慢的挪動到了一邊,出現了黑洞洞的入口,墓穴被劃過天空的流星雨照亮了,能看見牆壁上刻著的壁畫與文字,老張頭先身踏下,囑咐我:“善愛——你小心點,別摔著”
“沒事”,我已經步履後塵,緊跟著踩上了臺階。
一步一下,步步驚心的下到了墓穴地步,橫在眼前的就是墓穴寬而悠長的隧道,兩邊的牆壁上水滴仍然滴答發著聲響的向積水裡滴落,牆壁上的油燈已經不能自動點燃了,老張頭走在我前面,手裡持著桃木劍,象個戰士,一步一步向幽深的黑暗中而去,我緊跟其後,咚咚的雜沓腳步聲在我們的腳下向前蔓延傳播著,怕驚到亡魂,老張頭的步伐明顯輕了下來,如履沙地,輕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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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彎道,有了光線,是從墓室裡面發出的,老張頭回頭噓道:“善愛——要小心了——屍魂在裡面”,我咬住下唇點點頭,腳步越發輕微,輕的似要飄起來,終於到了墓室,差寸步就到了墓室的門口,老張頭回頭擺擺手示意我跟在他身後象他一樣靠著牆壁輕手輕腳的挪動。老張頭先挪到了門口,探出頭窺視了片刻縮回脖子朝我看了眼,不曾看過老張頭的眼神有過恐慌,這會卻看見了,眼珠睜的圓圓的,平時那因為玻璃球濁黃而顯庸散的眼神此刻異常清澈,清澈的能看見眸子裡遊動著的恐懼,他長滿老糨的手掌捂在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象風浪裡的小舟。
我的心則象張滿的弓,繃的緊緊的,那支箭隨時會射出。
老張頭將桃木劍換做右手,左手向我勾勾,示意準備進墓室,老張頭先是走進了墓室,緊接著我也跟了進去,墓室牆壁上的油燈燃燒著,燈芯很短,火焰很淡,發出暗黃的光,老張頭僵立不動了,我也僵立不動了,我看見了柳兒姐和愣子哥躺在旁邊那一池的血泊中,身體已經被血浸成了紅色,湮沒了半截身體,從耳朵處露在外面,兩張臉蒼白無色,眼睛閉著,安詳的似熟睡一般,我激動的快要叫出聲了,老張頭一把將我張大的嘴捂了個嚴實,“嗚嗚”的將到了喉嚨裡的聲音嚥了下去,老張頭擠眉示意,我順勢一看,這才看清楚了黯淡的燈光下還有個人,那人背對著我們,站在石臺旁邊,毫無聲息。
一身紅衣,一頭長髮瀑布一樣懸垂在腦後,耳朵上戴著耳環,發著銀白色光芒,那耳環將她的側臉映襯的發白,白的象白麵饃饃一樣,但卻顯得很乾裂,有零零碎碎的鱗屑。那頭髮靜的象一旁池子裡的血水一樣,毫無動靜。
老張頭靜靜的凝眼看她,我也從頭開始仔仔細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