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卻清晰的意思。
“不怕。我所遭遇的事,妻主怕也會遭遇到的。我是妻主的夫郎,這些本該就是我要承擔的。”
她按著他的下巴,認真地瞧著師瑜謹。看著他眼底深處同樣的認真,才知道,當年的小公子真的長大了,成熟了,不是一味地消極而是真正地會為人處世,思索自己所要肩負的責任。
她將他狠狠抱住,嘆了口氣。坦白道:“本來我不想被你知曉的。只是中毒之後來不及再細想了。我還想著讓當年的小公子像從前一樣不諳世事呢。有點不喜歡你長大的樣子。”
懷裡的人用手在做無聲的抗拒。掙扎了一陣,才緩慢道:“妻主,是不是我年紀大了,不如現在那些水靈的小公子了?”
這話裡面慢慢是醋意和怒意。要不是現在師瑜謹懷著身子,推不開她,豈會還軟軟地趴在她懷裡,任她欺負?
她倒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寵溺地刮刮他的鼻樑。剛才還說他長大了,現在還不是跟小孩子一樣?她抱著他好聲好氣地哄了一陣,師瑜謹才終於消了氣。在話裡間也透露出他對她的在乎和緊張。
☆、第三十五章
七月初,蘇府側室師瑜謹有小產跡象,蘇府家主大怒。七月初七,女皇頒佈皇榜,找尋醫術高超的民間大夫同時捉拿混入國內的外邦人士,同日,從朝廷派遣人員到民間尋到藥材,各個地方加強了防守。
“他怎麼樣了?”蘇瑞不斷在屋外徘徊,時不時抬頭焦急地看向屋內。她只看到一盆血水從房內被人端出來,卻不見別的人出來告訴她裡面情況如何。終於等到顏湘的身影從屋內現身,她上前,擋住顏湘的去路。
顏湘抬頭,望了她一眼,眼底盡是一片複雜的神色。丟擲的話,卻讓她徹底楞了一下。
“你……”她癱坐在椅子上,眼角隨著顏湘所望的方向望去。那裡放著一盆還沒倒掉的血水。顏色妖豔地讓她太陽穴直髮痛。似乎有人拿著針刺著自己的眼窩,她禁不住眼睛發酸。雖然知道這事遲早會發生的,只是,她沒料到會這麼早。
“還猶豫麼?”顏湘今日出於意料,對她說話沒了諷刺的意思在裡面。顏湘蹲□子,俯視著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女人。卻見這個女人面無表情,低著頭,嘴裡吐出的話卻帶著冷意。
女人問了一句,是誰?
他沒說名字,但還是回答她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師瑜謹身上的毒在擴散,他還沒找到病因。
雖然顏湘說的含蓄,但是埋頭在自己雙臂中的女人明顯就想到了他未說出口的話。他看著眼前的人慢慢抬起頭,眼神冰冷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突然笑了。
他站在屋外那地方,看著女人的身影漸走漸遠,直到最後看不見。他腦海裡只回響著女人臨走前的話。
是我自己把禍源留在這裡的。
蘇瑞覺得自己像沒了靈魂一樣,躍出府,逃竄一樣,逃到大街上,在大街小巷失魂落魄,四處遊走。她沒去看師瑜謹。不敢去看他,怕觸到那人無辜的黑眸子。越是無辜,她看著越是難受,就像有人在掐著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在蘇府裡,她呆下去,只會窒息。她對不起他很多,這次也要對不起他,在決定好好待他之後。最終她趴倒在酒樓的圍欄上。不斷往嘴裡灌酒。酒樓裡的夥計扭頭,只是看到一個女人,抬著頭,眼神空洞地瞧著天。
蘇瑞坐在那裡,看著天色越來越暗,連最後一點微光都從天際消失。她呵呵輕笑了聲。手卻擰緊著空酒壺。她知道她該回去了,但腳卻邁不一個步子。她低下頭,瞧著自己的腳,罵著自己。
她是個懦婦!為什麼不對白水心下手呢?就看著他一點點殘害著自己的親人,現在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放過?她問自己為何。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有舍必有得。
她要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現在這些失去是必然的。可是,這樣,真的值得麼?她捫心自問。之前自願站在那裡,任白水心發洩,只不過是出於自己的私心罷了。為了了結自己心底可能對白水心存在的某種留戀和顧念。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底究竟還有沒有白水心,但是她必須完全杜絕這種可能。戀了白水心幾乎一輩子,要輕易放下,她是不太相信人有這種能耐的。
她突然想起初見白水心那一次,白水心好像沒現在這麼淡漠,雖然臉上還是沒有表情,還是不屑對她一笑,但是她偶爾會看到白水心笑。
為什麼他會笑呢?她抱著腦袋,蜷縮在圍欄上。晚風吹過她的臉頰,帶走了一絲煩悶。她慢慢試著回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