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擁有礬樓這麼大的產業的人,一定更要小心的應付,注意聽他的每一句話,小心的應答,哪怕時間長一點也無所謂,弄清楚了才能張嘴
想清楚了,白晨才邁開步子,慢慢的踏進了礬樓的大門。
門口的小夥計眼尖,嘴也甜,看著白晨自己一個人走了進來,連忙衝上來笑嘻嘻的招呼著白晨:“喲,小娘子一個人?要單間還是等朋友啊?”
白晨禮貌的笑了笑,很直接的說:“是杜三爺叫我來這裡等他的。”
小夥計瞧了瞧白晨,眼珠微微一轉,笑容也越發的大了起來:“你要見我們三爺啊,那姑娘你可得等會,我們三爺現在正忙呢”
白晨微微頷首:“沒關係,我等就好。”
看來這杜三爺已經交代過了,她白晨要來的事這些小夥計們也知道。白晨跟在小夥計身後,過了長廊進了礬樓內,只見到處金碧輝煌,屋頂極高,從三樓的迴廊上都能直接瞧見一樓的大廳。大廳裡的影壁上畫著色彩豔麗的唐彩繪《打馬球》圖,影壁前是一個鋪著紅波斯毯的圓形臺子,現在上面空蕩蕩的,但應該是給藝人表演的舞臺。因為臺子周圍擺滿了鮮豔的牡丹,而牡丹叢外則是清一色的紅木桌椅。
走廊內也鋪著硃紅的波斯地毯,小廝腿腳利索服裝整潔,沒有一個人多說閒話,都是笑臉迎客極其的客氣,客人們也都很有分寸,熟客間還會笑嘻嘻的打聲招呼,牆面上是彩繪的牆紙,竟都是大師的妙筆丹青,還有撻來的飛天壁畫等等,沿著走廊的外沿,每隔十步必定掛一蓮花燈籠,屋頂上也吊滿了成串的燈籠,那感覺就像是現代吊著水晶吊燈的歐式大廳似的,可那風格卻是絕對的中國古風,襯著美輪美奐的壁畫,真的是極其的美麗,也極其的明亮
白晨震撼在礬樓精緻華麗的裝修上,真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佈局了這樣美麗大氣的格局
正看得入神,前面帶路的小廝停了下來,立在一個看似普通的小廂外面,小心的推開屋門,做了個請的動作:“白姑娘先在這裡坐會兒,主人稍後便到。”
白晨禮貌的點了點頭,慢慢進了屋子,撿了張靠近黃花梨高桌的圓墩坐了下來,慢慢的打量起四周。
這個房間不是很大,佈置的卻極其雅緻,白紗的帷幔下一個精緻的鏤空雕破圖風隔開了臥室和小廳,牆邊一雙精緻的黃花梨雕牡丹透格對櫃,上面擺著幾件陶瓷古器,屏風後露出半張黃花梨雕雲紋多寶閣,也是擺滿了玉器古玩,多寶閣的後面隱隱露出木床的一角,一看就是配套打製的,風格統一還有清一色的如意形腳。
白晨收回視線,微微的瞧了一眼腳下,腳下一片通紅,卻正是跟大廳裡鋪的一樣的硃紅大*斯地毯,抬頭望去門後是兩株雪白的牡丹,旁邊敞開的窗戶下一個紅木長榻,榻上整齊的鋪著絲綢小褥和精美的西方繡花抱枕,周圍的牆壁都裝飾著各種雅緻的字畫,這一切都讓人不由得覺得,這裡的主人一定是極其儒雅之人。
除了雅緻的佈局,這裡的取景也是相當的不錯的。透過敞開的窗戶向外望去,不但能一掃東京繁華的夜景,還能看到蜿蜒的汴河。
因為是晚上,黑漆漆的河面上只有河道兩邊的燈籠和河上船隻的燈火能看得真切,其它的一切都是黑暗。但這一切看起來卻並不恐怖,反而讓人覺得很有情調,襯得這夜色也跟著婉約起來了。
白晨愣愣的看著窗外,想著有一天是不是也能蓋這麼個三層的大宅,然後帶著一家人站在三樓的窗邊,一起欣賞汴河美麗的夜景。
正沉醉在幸福的幻想裡,房間的門吱扭一聲開了,白晨輕輕的回頭,正好看見一身月牙白長衫的翩然貴公子。
這男人很美,堪比女人還要嫵媚的杏眼,透著深深的精明與算計,輕佻的帶著不屑的笑容,桃核一樣尖細的下巴連著修長白皙的脖頸,渾身上下都透著罌粟花一樣誘人的芬芳,是像毒一樣勾人的危險的男人白晨在一瞬間下了結論,她不自覺的緩緩向後讓出了幾寸的空間。
杜無悔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這個十五歲的少女似乎有著不差於成年人的犀利眼光。他眼中的探尋也越發的濃厚,說不定這少女真的能給他帶來更多的收益
“聽說小娘子尋我?”杜無悔輕佻一笑,掩上門坐到白晨的對面,大大方方的捏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不知有何事可以相幫呢?”
白晨眨眨眼,還真不知道到底是誰找誰呢……
“呵呵,”白晨微微一笑,既然人家不打算開口,看來是等著她引出話茬呢。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