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一分,她走進一步,右手撐住鐵欄,左手拿著長公主的絲帕,小心翼翼地去擦長公主眼角的淚珠。隔著絲綢碰觸到凝脂一般的肌膚,雲騎手輕輕一鬆,絲帕飄然落地。雲騎用拇指拭去長公主的淚眼,身體又壓近了一分:“聽我的,好嗎?”
依舊是一貫冰冷的聲調,卻似情人一般的呢喃,雲騎將長公主壓在鐵欄上,拇指沿著輕柔的滑下,按上長公主的下唇。
長公主情不自禁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雲騎淡淡一笑,抬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唇舌纏繞間,盡是纏綿,長公主被吻得嬌顫不已,迷濛著雙眼,身體無力地向身後的鐵欄靠去,雲騎一把撈起她柔軟的腰肢,綿密的吻,從唇上一路向上,直到她眉心的花鈿。
“聽我的,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長公主幾乎是被侍女扶出的地牢,明翹捂住嘴,一路跟在後面偷笑。被涼風一吹,長公主暈暈乎乎的腦子突然醒了,她轉過頭來,問明翹道:“我剛剛在地牢說什麼了?”
“啊?”長公主唇上還泛著晶瑩的水光,明翹拿開遮臉的帕子,一看,覺得又害臊起來,哎呀呀,雲騎大人真是的!
“問你話呢,你拿帕子遮住臉幹什麼?”
“殿下,您剛剛說了,今天的事聽雲騎大人的,以後什麼都聽雲騎大人的,還說了出嫁從夫……”明翹嘴角又彎了起來,她被長公主寵慣了,一向也沒大沒小的。
“我有那麼說嗎?”長公主有些不確定,她其實……是有些想不起來了。
“反正差不多了,雲騎大人很厲害呢。”
明翹又開始偷笑,長公主一看,知道這八成都是這大膽的丫頭杜撰的,伸手就去捏她的小臉:“又胡說八道!”
“哎呀,殿下,別捏我的臉,是真是假,回去問問雲騎大人就是了。”
回去?長公主方才一想,是有回去的意思。可她一轉身,又突然想起雲騎最後那句承諾。雲騎話不多,可每一句,都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她喜歡她,瞭解她,知道她說出的話,想做的事,從來都能做到。
她是自己的驕傲。
“算了,既然小云不走,其餘幾騎也留下吧,明翹去通知蘇競雲,其餘人隨我回府。”
長公主一走,獄吏就沒打算把雲騎的牢門關上了,今晚來了這麼多大人物,不知道等會兒,是不是太后也要來湊一腳。
“雲大人,您看……”
獄吏剛想問雲騎餓不餓,說長公主帶了酒菜來,剛剛就為雲騎留了一份,卻見雲騎突然走到牢門口,問:“我的劍呢?”
雲騎入獄前,身上一切兵器都交由鎮北府保管,尤其是橫磨劍,擔心有人覬覦,橫磨劍重回橫磨君子閣,十三太保親自出馬,守衛這把名震天下的利劍。
獄吏說:“小人……還真不知道,大概……”
他話未說完,雲騎一聲“得罪了”,左手直探獄吏腰間的刀,獄吏猝不及防,只有使了個千斤墜,雙手死死握住刀柄。
雲騎道:“借你的刀一用。”左手開分,五指向前做抓物狀,向下一按,隔著刀身,獄吏只覺腰身一股排山倒海的勁力襲來,喉頭一甜,跪倒在地。
雲騎摘下獄吏的佩刀,背過身道:“去給馬大人說,陛下已經準我出獄,我此刻去橫磨君子閣取我的劍。若有要事,到鎮南府找我。”
“你不能走!”
獄吏心下後悔至極,他從靴間掏出一把匕首,撲上去便刺向雲騎後心,雲騎一片身子,左手持刀,橫空一攔,兩兵相撞,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獄吏還不心甘,又去攻雲騎下盤,他眼前一花,只見平常沉重的佩刀如蝴蝶穿花一般,連連擊向自己的雙腿,刀雖然還未出鞘,但見識過剛才的雲騎的功夫,獄吏頓時嚇出一聲冷汗,坐在地上,雙腿急閃,連連向後退去,最後背抵著鐵欄,求道:“雲大人……”
一刀橫出,擦過它的脖子,狠狠擊在了鐵欄上,頓時一片火花四射,雲騎右手背身,左手輕巧的持著刀,將獄吏架在了牢門的鐵欄上。
“你瀆職了。”
雲騎斜睨著他,漂亮的雙眼裡,沒有一絲感情,雖隔著刀鞘,可獄吏分明覺得,那雪白的刀刃,此刻就按在自己脖子上,他嚇得冷汗涔涔,連氣不敢出。
“不過今日一事,我保你。”
雲騎收回刀,扔下此句,轉身向前走去。銀白色的影子如風一般凌厲,瞬間已經不見,獄吏傻坐在地上,半天沒有回神。
等他被下面的人叫醒,回頭一看,才發現牢房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