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他羅子那些人受的什麼苦啊,挨的什麼累啊!他們每個人身上掉了幾斤肉磨掉了幾層皮。除了禿子劉二那匹野馬好耍七葉子脾氣之外,他們二十九個光棍從心裡害怕周川,就像二桿子周川身上長著瘮人的毛似的。他周川全身像鐵打的筋骨,從來不知道苦累,每一天都在頭裡領著幹。
周川不僅僅要和大夥一起幹活,還要跑資金動心思,生鐵鑄打的男人也會累倒的,打完吊針拔出針頭他又重新回到井下去。他們那夥男人開始像一群野獸不假,但心是肉長的,看見那情形像刀子扎著肺葉子!他們當官的豁上命打頭幹,老百姓誰還敢偷懶不出力?這是個膚淺的大道理。
羅子他們累極了,也不止一次咬牙切齒在背後裡大罵周川,罵他是催命鬼,罵他是閻王爺,罵他怪脖子不是人東西是十足的二桿子!今天再回過頭來看看吧,說實在話說良心話,不是周川這個二桿子,換了豐湖縣任何一個幹部,在煤礦缺乏建礦資金、白手起家的情況下,別說出炭見效益,就連直井斜井也打不通啊。
周川帶著他們那夥人軟纏硬磨加恐嚇,採用潑皮無賴的辦法,像擠牙膏一樣,從煤炭局業務幹部那裡擠了一些少得可憐的資金。工人工資先記賬,不發工資光發生活費,三年過來硬是把人間的光明,帶到了五百米井下的巷道里。他們挖炭沒有機器,靠著兩個膀子和一身子力氣,最終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脖子》二十四(2)
回憶起二年前剛出炭的那段日子,就像昨天剛發生過似的那麼清晰,那時的河莊煤礦以“光棍礦”和“光腚礦”,聞名整個微山湖整個運河市。
二年前的河莊煤礦,像它所隸屬的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