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二花漂亮的臉蛋上彈了一下。
二花好像被人猛紮了一針,驚嚇得渾身一哆嗦,轉臉狠狠瞪一眼王貴。沒出嫁的姑娘膽小臉皮子薄,在男女問題上情願吃虧不敢張狂,小嘴一撅心裡暗暗地罵人:哪裡來的個半熟窩生七葉子!
二花一扭身子往前擠去,越過身邊的幾個姐妹,遠遠地躲開了長嘴巴王貴。
長嘴巴王貴渾身騷動不安,心裡飢渴難捺,還老是埋怨礦長傳授的辦法不靈驗。他戀戀不捨,大著膽子跟蹤追擊,三擠兩拱又來到二花身後。他偷偷瞅一眼周圍的人們,周圍的人們一雙雙目光聚精會神,盯在人影閃動的銀幕上,誰也沒有心思去注意眼皮底下,將要發生的風流韻事。
山區老噱王貴耳邊又響起了周川的指示,精神和膽量進一步得到了鼓勵,一副視死如歸狀,挺了挺腰桿壯了壯膽子,從褲子的前門裡掏出了硬棒棒的嘎子。他把嘎子抵在人家二花的腰部,像當年和小母羊Zuo愛那樣,下意識地往前頂了幾下,那髒東西很快就噴射出來,撒了人家二花一褂子。
剛開始,二花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總覺得背後腰眼裡有個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拱動,出於好奇伸手一摸,把長嘴巴王貴硬棒棒粘糊糊的嘎子摸在她手裡。當她心裡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時,像不慎攥起一條毒蛇趕忙扔掉,像被人砍掉了腦袋那麼驚咋,驚咋地哭叫著朝人群裡喊道:哥,快來啊!快來揍死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聽到妹妹那焦急的呼喊聲,五大三粗的哥哥鐵柱,擠進人群像捕捉一隻待殺的小公雞那樣,把哆哆嗦嗦的長嘴巴王貴扭出電影場。二花族門裡的兄弟姐妹,一窩蜂把他圍困在中間,鞋底皮錘耳刮子,雨點一樣打在他頭上臉上身上。
男子漢大丈夫,在大眾場合朝著女人耍下流,眾怒難犯是最令人氣憤的醜事,沒有一個人同情他,站出來為長嘴巴王貴求人情。
二花姑娘像被男人當眾強暴似的,天大的委屈使她哭哭啼啼,向著周圍的人們訴說根由:俺又沒得罪他招惹他,他第一回彈我的手,我沒理他。第二回又動手彈我的臉,我怕給家裡人惹麻煩,生氣躲開了他。這個熊半熟七葉子貨,拿得是個什麼東西呀,硬邦邦得棒槌樣,硬在背後朝著俺腰裡搗……
幾個年輕人感到好玩,躲在暗處得意地嘿嘿嘿嘻嘻嘻笑得肚子疼。
鐵柱一夥人手腳打累了,歇下來必然要三堂會審盤根問底,一再追問王貴姓啥名誰,家在哪裡。長嘴巴王貴囁囁嚅嚅大半天,心裡害怕越發不敢自報家門。可是,他做了錯事卻知道找個靠山:我表哥叫周川,是他叫我這麼幹的。你們要是有氣找他出啊,礙著我什麼事啦。
聽王貴那般口氣,好像耍下流的不是他王貴,而是礦長周川似的。
噢!原來是周川的表弟,怪不得這麼下流,這麼大膽不講道理,原來仗著他礦長的權勢!走,到煤礦找周川講理去。
周川剛剛從井下檢查安全生產回到地面,面對這種無法解釋的難堪情形,只好忍氣吞聲,朝鐵柱一家人賠禮道歉。既然王貴把包袱扔給了他,他只好承認沒管好王貴自己有責任。王貴的行為既然下流讓人生氣,等明天上班一定狠狠處理他。王貴還是光棍一條,心裡明明想尋找個女人,儘管做事不當手段下流,也根本夠不上觸犯法律。
反正對方飽飽地捱了一頓鞋底皮錘耳刮子,面子換回氣也出了,鐵柱和自家兄弟們,又再三要周川狠狠教訓王貴,後來覺得繼續鬧下去索然無味,罵罵咧咧紛紛回家去了。
長嘴巴王貴畏畏縮縮,像做下了天大的虧心事,像偷了人家的東西被當場抓住了手腳,害羞而難堪得不敢抬頭。他心裡又覺得十分委屈,嘴裡嘟嘟噥噥,不住地為自己辯理:礦長,我委屈。我看你教的那個法子不管用,這才掏出那個東西想試試的,又沒做什麼下流事。不是你叫我們大膽追女人的,到時候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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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二十八(4)
周川看看長嘴巴王貴那副又蠢又笨的狼狽像,心裡有氣哭笑不得。雖然自己被他連累得受了一番窩囊氣,但又不忍心訓罵他。他嘆了口粗氣:平日裡你不是能著唻,有名的能豆子!教你個小曲都不會唱,你知道豬八戒的爺爺是怎麼死的吧?笨死的!回去聽候處理。
回到自己宿舍裡,長嘴巴王貴挺腰收腹,麻桿樣站在燈下的鏡子前,左左右右仔細審視著自己那張被鐵柱二花打腫的臉,那變了形狀的長臉,扭歪得越發難看,連自己看了那副尊容都感到厭煩。
怨誰呢?不怨爹就怨娘!兩個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