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那城中亂走,不覺天早黑了起來。他抬頭看了一看天色,正是戌牌時分。覷見街邊有個酒家,便入來店中坐下。早見小二過來問道:“客官要甚麼受用?”三郎道:“要吃酒。”小二道:“還要什麼?”三郎不耐煩道:“你這廝有現成的生意在此也不會做?果品酒饌只顧將來,何必要問?”那小二連聲應承去了。
無移時,小二搬來菜蔬果品與一瓶好酒鋪在桌上。三郎將出一兩銀子遞過去道:“再去打兩瓶好酒來!”小二接了銀子道:“先生莫不是等客來?還要兩瓶。”三郎道:“我自家就吃不得許多?要你來問我。”小二轉身去了。三郎只顧篩酒來吃,等得小二打來酒時,已是喝完一瓶。小二見此問道:“先生恁地好酒量,我這裡端的少見。”三郎笑道:“今日有些煩躁,故來借酒澆愁,往常也不多吃。”
小二聽說笑了一回,把酒放下去了。三郎一連吃了兩瓶酒,菜蔬也都吃完了。卻才踉踉蹌蹌起來身,往門外走去。此時天色已晚,諸家做生意的燈火已熄。走出酒家不遠,卻望見一家裁縫店,門口打著兩個燈籠,分明照見‘鐵尺裁縫’四個大字。三郎見此想道:“丫頭那身紅衣裳又該換了。我且進去買匹好布替她做一身衣裳去。”說畢走將入來。早見裡面一個裁縫正在燈光下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