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的莊院。
韓鐵山親自攙扶韋松下車,立即令莊中人開發車資,囑馬車徑回太平。
韋松連忙攔住道:“晚輩尚有急事在身,不能打擾過久,宿過一宵,明日便要上路,車輛可著他留候一日,不必遣回了。”
韓鐵山笑道:“韓某不富有,寨中趕備一輛馬車,也不過頃刻立辦的事,少俠只管放心.待得貴恙痊癒,韓某當親備一車,陪少俠同往陝南一行。”
韋松好生感激,倒不好再說什麼,車把式接了銀兩,駛車自去。
韓鐵山陪著韋松並肩進人莊子,親為他指點九華勝蹟,韋松約略掃視,但見這韓家寨佔地極廣,背山面水,形勢雄偉,寨中人煙極盛,寨外環以高牆,往來都有寨丁巡狩,竟比一座城地還要堅固。
他不禁心暗忖:以這地方,倘稍加整治,恰好可作監視黃山傲嘯山莊的據點,魯克昌離開洞庭,先來此地,正所謂英雄之見皆同,這位韓老當家倒須好好結交一番。
思念間,來到一棟高大的瓦房,十餘名挎刀漢子叉手而立,狀甚恭謹,韓鐵山肅客進入,踏進大門,是一片天井,一條青石鋪成的通道,直達前廳。
天井和通道兩旁,分立著一對青衣大漢,個個魁梧健壯,俯首肅立。
韓鐵山一面走,一面含笑道;“韓某出身草莽,卻頗知檢束,十餘年來,才奠定得這點基業,韓家寨兒郎,人人都有肩負武林興衰重責的雄心,少俠將來有用得著咱們的地方,一紙相召,赴湯蹈火,絕無反顧。”
韋松大感敬服,忙也含笑稱謝了兩句,一入正廳,韓鐵山便吩咐上席。
韋松辭謝道:“賤體內傷未愈,不宜飲酒,韓老前輩萬勿費事。”
韓鐵山朗聲笑道:“什麼話,粗茶淡酒,少俠不嫌寒愴,韓家寨還備辦得起。”
說著,笑容忽斂,又道:“韓某家傳有專治內傷聖藥,少俠放心用酒,區區一點內傷,包在韓某人身上。”
韋松實被他一番熱情所勤,恭敬不如從命,也就沒有再說掃興的話。
頃刻間,莊丁穿梭來往,布萊安位,水陸奇珍,設滿了一桌。
韓鐵山為韋松敬了一杯酒,含笑道:“來!少俠,這杯水酒,聊表韓某敬仰之意。”
韋松無法推辭,起身飲了一杯。
韓鐵山又滿敬一杯,道:“第二杯,韓某要代武林正道請命,少俠解救中原六大門派於萬毒教枷鎖之下,令人可敬可佩。”
韋松連稱不敢,不得已又飲乾一杯。
韓鐵山隨手又滿滿斟上第三杯,笑道:“少俠英風亮節,忍人所不能忍,委屈加身,矢志不渝,可算得天下第一人,飲了這一杯,韓某還要替少使引見兩位好朋友。”
韋松一連幹了兩杯,胸內好像有一團灼人熱流,聚集在心脈之間,無法消散,聽了這話,忙道:“晚輩已不勝酒力,韓老前輩何不先請那兩位朋友出來,彼此相見之後,慢慢再喝呢?”
韓鐵山哪裡肯罷,笑道:“那兩位朋友已在寨中,只等少俠幹了第三杯,定然出來相見。”
不由分說。又跟韋松仰頸飲了杯中酒液。
三杯熱酒入肚,韋松只覺頭暈加劇,遍體焦熱,四肢痠軟,幾乎坐持不住,尤其是心脈曾經斷閉的地方,和背後“鳳凰人洞”穴上,就像有一柄利刃,在狠狠穿刺一般。
他只說是酒喝得太急,強納一口真氣,極力護住內腑受傷之處,頭上額間,卻已隱隱滲出冷汗。
忽然,只覺韓鐵山縱聲而笑,笑聲竟變得十分猙獰,眼光所及,一個人突然變成了兩個人,一隻酒杯,也變成了許多飛轉不停的酒杯—一他駭然發覺情況有異,忙不迭想撐起身來,卻使不出一分力量。
韓鐵山吃吃地笑道:“少俠敢是已經醉了?”
韋松吃力地點點頭,道:“我—一我—一我—一”口笨舌結,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屏風後倏忽轉出一個身形魁梧的黑衣大漢,衣著神態與韓鐵山竟十分相似,背上分據兩柄金光熾熾的虎頭雙鈞。
那人跨出大廳,對韋松露出一笑,然後拍著韓鐵山的肩腫,宏聲笑道:“老二,真有你的,不想三言兩語.你我竟成此大功。”
韋松一見那人,猛可間靈光一閃,忽然記起那人就是在海寧天王觀中,坐第五張圓凳,被歐陽雙煞稱呼為“韓老師”的精悍壯漢。
現在,他一切都明白了,匆忙中一按桌面,準備騰身而起,但,伸出去的手,搭在桌上,卻軟軟綿綿使不比一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