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生怕前輩們會因為她的一個小失誤,就開始討厭她。因為她知道在這個圈子裡,她還沒有穩住腳步,必須做足新人的低姿態。
最後,前輩們沒有討厭她,孤兒院事件和抄襲事件卻突然爆發。
她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anti站,他們聚集在那裡不停的謾罵,侮辱她的家庭,侮辱她的人格,甚至詛咒她的一切。就像恨不得她這個存在從世界上消失才好。
但其實多麼可笑,河寶恩可是個孤兒啊,她甚至都沒有全家可以供他們罵。
從那之後,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你努力做了,就可以獲得所有人的認可。這個世界有光就有暗,而你也必須承受光輝背後的黑暗。
但別人討厭你無視你的話,也並不就意味著你做錯了。因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因為那麼多的人,你永遠沒辦法做到讓所有人認可你。
河寶恩後知後覺地,才發現這些老早就爛大街的大道理,原來真實的殘酷。
幸好,電腦的電源是可以關閉的。
粉絲寄來的東西都有公司檢查,她管好劉在碩家的郵箱就可以了。
i衝她扔雞蛋,anti把她堵在街道上供路人圍觀,anti在她家大門口潑紅色油漆,anti一直叫囂著總有一天給她好看。
這一切的一切,河寶恩都可以忽略,忍耐。
畢竟她的生活中還有那麼多的美好,她的事業中還有那麼多未竟的心願。
她不打算妥協,也不算遂了他們的惡意。
如果認輸,如果哭泣,如果軟弱,那麼她就是在向他們低頭,甚至無聲認可他們對她的詆譭。
而她,不想。
忠誠於自己的內心,站上生命的高臺。
讓那些生活在黑暗裡的人抬起頭時,都只能悲哀地用手背去捂住雙眼。
這就是河寶恩的回擊,她活得爽快,至少到那一晚之前,她都一直活得悠遊自在。
當男人從地下停車場的柱子後面衝出來時,河寶恩的第一反應是往旁邊讓開了點。
或許是有急事,或許是落了什麼東西。
但男人臉上猙獰的表情否決了她的猜測,河寶恩心下一驚,甚至莫名的感覺到全身的神經緊繃了起來。那是人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本能的反應。
她想把邁開的步子放大一些,離男子更遠一些,但身體卻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男人幾步跨到了河寶恩的身前,粗糙的大手抵住她的雙肩,慣性和來自於壯年男性的惡意,都化成了推力向河寶恩湧來,那種力量懸殊的可怕差距讓河寶恩感到恐慌,讓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小腿無力地後退一步,整個人就栽了下去。
看著那個男人猙獰的面孔她瞳孔下意識的緊縮起來。
“殺人犯……殺人犯……”
男人的聲音很喑啞,發出的聲音像是磨砂紙擦在了牆上,有種詭異的冰涼,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穿著黑色的夾克,下面是肥大的運動褲,以及破破爛爛的運動鞋。
其中的一隻,鞋帶散開了。
而男人就是用穿著這隻鞋的右腳,向著河寶恩的腹部,狠狠地踢了過來。
一下、兩下……
髒兮兮的鞋帶在昏暗的空間裡翻飛著,旁觀著這場暴力,身不由己、無精打采。
明明只是兩三秒的時間,河寶恩卻覺得自己,像是走過了好多個瞬間。
她拼命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那裡的疼痛是如此的難捱,像是被鋒利的匕首插進去了,還肆意地攪了幾圈。
不自覺地,她的雙手緊握成拳。
指甲深深地扎進了手心,牙齒狠狠地咬住了下唇。
縈繞在她身邊的不安,像是魔鬼的煙霧一般聚攏起來。
恍然間,彷彿有看不見的巫婆隱藏其中,貼近了河寶恩的左右,陰森著臉對她召喚:
“走吧,跟我走吧。”
有什麼,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她的身體裡消失。
這種感覺很熟悉,曾經飄蕩了四年的戚何,在最後一刻時突然感覺到輕盈,一切都再也無力掌控,只能任隨自己向深淵裡墜落的輕盈。
那時候,是因為生命被抽走了,所以身體沒了重量,靈魂也解鎖了封印。
而現在呢?這一刻呢?
什麼,在她的身體裡,被狠狠地抽走?
河寶恩用手肘撐著冷硬的地面,微微地把頭抬起一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