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
很顯然,在這個地方,他是個多餘的人,誰都不需要他!
南宮景軒忽而鳳眸一眯,白袍似雪花翻卷,轉身疾步而出,出得院落時,他快步向前,徑自出了田府,快步行出田府之後,他的步伐越走越快,到後來已經疾風而馳了!
他踩著雲步飛掠上屋簷,一路如風而行,不多時便到達了千水湖畔的幽密竹林之中。
他雲臂一揮,一截細長的竹子已然握於掌中,右手雲動,舞出剛勁的劍花,他腰身一折,口中念道:“新月娟娟,夜寒湖靜山銜鬥。起來搔首,竹影橫窗瘦。好個炙天,閒卻傳杯手。君知否?亂鴉啼後,歸興濃如酒。”
月光婆娑之下,竹葉泛著幽森的白,與南宮景軒純白如雪的衣衫映成一片。
他俊雅的身姿於竹林間穿梭翻卷,時而直升青天,時而俯身衝擊,時而飛旋舞動。墨色髮絲衝破金冠的束縛,肆意張揚起來,似靈蛇蜿蜒。
南宮景軒就這般沒命地揮舞著手中的竹枝,待他將自己身體的能力全然耗竭時,終是單膝跪在泥土之上,握住竹枝將那頂端全然沒在了土地之中。墨髮頃刻間似瀑布垂下,覆住了他俊美的臉龐。
“啊——”
忽然間,他仰首低聲嘶吼起來。
一陣沉悶的吼聲驚起了夜鶯無數,它們驚恐而飛,只留下一片月光的清輝。
“為什麼?”南宮景軒扔掉手中竹枝,低聲吼道:“為什麼我會這樣?我到底是個什麼人?”
他怎麼可以在將一個女子已經深深藏入心底後再對另一個女子有感覺呢?他為什麼總會將她看成念香,只因她眉宇間神情的神似?只因她同樣的倔強堅強?為什麼他會漸漸在乎她的想法,為何他在看見她與他人執手相握時,會有一種淡淡的心殤?
為什麼?!
很小時候,當他看見流連於後宮中女子之間的父皇時,當他看見母妃背過身留下那些辛酸的淚滴時,當他忍受著同齡皇子的冷嘲熱諷時,他就曾發過誓,此生,他只會娶他喜愛的女子為妻,而且,只會娶她一人。
帶著這樣的信念,他走過了十幾年的歲月。二十歲弱冠那年,父皇賜給他兩個侍妾,他本不想要,無奈父皇震怒,他只得接納,接回她二人後,他便告訴她們,他可以用金蟬脫殼的辦法讓她們離開,初梅同意了,一番周旋後他便讓她詐死送她遠離臨邑,而如雪則是一直不願離開,在府中留到了今日。
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未有一個女子走入他的心尖,住進他的心房。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愛了。。
☆、736。第736章 銀針
初梅同意了,一番周旋後他便讓她詐死送她遠離臨邑,而如雪則是一直不願離開,在府中留到了今日。
這麼多年過去了,從未有一個女子走入他的心尖,住進他的心房。他以為自己這一生都不會愛了,所以才會在上官媃提出讓他娶她為妻從而逃避被遠嫁的命運時,他才會去向父皇求娶她,因為在他看來,反正他都不會再愛,那麼娶誰不都一樣嗎?媃兒是他從小認識的女子,娶她總好過娶一個不認識的。
然而,人生的際遇總是那般折磨人。
這個時候,他遇見了念香,那個精靈古怪滿腦子陰謀詭計的女子。
這個女子,帶著她耀眼的華彩烙在了他的心上。
可是,這個烙在他心上的女子卻不喜歡他。當他還未來得及表白自己的心意時,她便帶著對念琛的愛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由於他喜歡了,所以他開始抗拒了,抗拒他將要娶回府中的女子,抗拒她的一切。
可笑的是,他在抗拒掙扎之後,竟是在恍惚間將她與念香看做了同一人。
“刺——”一根長長的竹削刺入了掌中,鮮血順著掌中紋路朝下緩緩流去。
疼痛瞬時傳入四肢百骸!
他要用疼痛來警醒自己,他不要做父皇那樣三心二意的人!他這一生,只能喜歡一個人!即便那人已經離他而去!
竹林之間,風兒乍起,吹得竹葉四處飛旋,一片片,旋落在了南宮景軒孤寂而清冷的身影之上。
月光如銀,斜風刺刺,雪白的身影在風中顯得愈加的蕭索與憔悴。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田府之中,紅色燈籠高懸於屋簷之上,隨著風兒輕輕擺盪。
本是清冷的夜,卻是因著田老太太的病重而變得哀慼凝重起來。
房中,燭火閃爍,蠟淚沿著紅燭壁緩緩淌下,形成了一層層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