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際的空白,還有對一切未知的恐懼。
刑真如一路走回客棧,抬眼間便瞧見一襲緋衣站立在六樓一扇敞開的窗邊,如今已臨近黃昏,北極冰原上一片陰暗,潘慧的身影在風雪之中若隱若現,竟是平添了一份莊嚴和清冷。
潘慧站在窗邊從六樓俯瞰暴風雪中的冰原,終於明白這裡為何被稱為與望月海一樣神秘危險的所在。在這裡,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一個你從未見過的生靈,亦不知下一瞬你是否便會被捲入無邊的風雪之中,更不知道是否還會隨時陷入更多未知的危險境地。
人從來最害怕的便是未知,因為未知往往代表的便是不可掌控,而僅剩一次輪迴的修仙之人,他們自然‘無‘錯‘小說‘m。‘QUlEDU‘更希望能將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任何未知的危險都將是致命的存在。
這是他們最不希望接觸的。
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尤其是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可能,而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威脅之時,誰都會選擇小心謹慎。
當然,這個世上總有意外,也總有一些人喜歡給自己找尋挑戰。
就比如現在,在最開始潘慧發現的冰流集結界未知,有一個全身黝黑的人站在那裡。
那個人全身皆包裹在一團黑氣之中,讓人看不清身形樣貌,只有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睛在黑霧白雪之中格外分明。
黑影在逐漸放黑的天色中慢慢匍匐下身來,一隻手掌撐住冰面,有黑氣從他掌心之中漫延而出,慢慢滲透入冰層之下,就好像是濃墨重彩之中滲透的山水畫一般,將這一片冰面逐漸浸染成淡淡的墨色。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黑影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這個動作,只有那綿延不斷的黑氣在證明他依舊在不停試探著冰流集結界的漏洞在何處。
黑氣滲入得十分小心,至少從冰面上看來不過是一個半尺的圓圈,至於冰層底下接觸到冰流集防禦陣法的便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了。
時間默默流逝了半個時辰,天光已經接近收尾,這冰原上獨特的透出微光的黑夜已經降臨。
月明星稀之下,是蒼白的冰面反襯出來的點點光亮,將那一團黑影照出一個模糊的輪廓,淡淡的更像是一片看不清晰的迷霧,而迷霧之下的身影竟隱約透出了幾分,是如同眼眸一樣深紅的血色,如此的詭異和驚悚。
片刻之後,黑影慢慢爬起身來,周身黑氣越發濃郁了幾分,將方才不慎透露出來的血色再度深藏起來。冰面之下的黑氣緩緩回到他身上,將原本暗淡了幾分的迷霧變得黝黑一片。
就在黑氣將要完全收盡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出現在皎潔的月光之下,伴隨著驚天怒吼衝著黑影撲了過去。
黑影並未後退,而是抬起手來對著那個白色的身影便是一掌襲取,掌風之中夾帶著的滾滾黑氣重重拍在了白色身影之上,將其震得倒飛開去。
“孽畜……”黑影的聲音沙啞得極其刺耳,卻還帶著異樣的興奮,尤其在看到被他擊飛的雪人獸身上出現了傷口之後,血色眼眸再度亮了起來。
雪人獸傷口上的黑氣緩慢侵入其體內,換來它的咆哮聲。它一爪直接狠狠抓向自己的傷口,好似想要將黑氣從傷口上刨下來一般,即便是瞬間血肉模糊,它也完全不在意。
黑影依舊不緊不慢地站在原地繼續將自己先前送入冰層下方的黑氣收回,這可是他的生命本源,若是失去了這些黑氣,他的本體便會暴露在人間界的天地法則之下,瞬間能被法則轟得灰飛煙滅,他自然不能將黑氣隨意遺落,必須完全收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他多年未曾體會過的危險出現在身後,他心中一冽,再也顧不得冰層之下的黑氣,一個俯衝便已經置身於十丈之外,而方才他所站立的位置已經龜裂得支離破碎,在一片支離破碎之上,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子迎風而立,白色勁裝的衣襬在風雪之中獵獵飛揚。
敖晴怎麼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在她的地盤上撒野,而且還是試圖探知冰流集的防禦結界。
這個結界是當年她被送下人間界時,那個送她下凡之人設下的,目的便是為了保護彼時尚且弱小的她不會受到冰原兇獸的襲擊。
在她昔年並未恢復成仙身之時,這個結界之內便是她的棲身之所,保護她平安長大,對她而言,這不僅僅是冰流集的防禦結界,更是她安身立命的所在,怎麼可能允許任何人破壞!
敖晴盛怒之中下手毫無顧忌,完全不去在意是否會引發天地法則將她送回仙界去。一個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