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說道:“神通術法其實以念力最為接近真我本性,所謂法術,比如呼風喚雨行雲布霧,終究只是法的境界,不過是仙佛引渡有緣之人的幻術。”
“魔由心生,境由心造。”衛飛腦中不自禁的閃出這八個字。
中年男人一笑,他的話幾乎字字如金,便如掃去烏雲的陽光一般,處處道破了修行路途上的迷障,但他的人無論怎麼看上去,仍然平凡異常,似乎衛飛閉眼睜眼的剎那,就想不起他的模樣來。
但此時,衛飛偏偏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血願初現時,他從陳楓那裡強拿和一塊旗門信玉破裂後,曾經看見的那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是你?”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繼續說,“是以引渡凡人,必先顯露神蹟,於有意無意間點醒斯人,其實此中變化,不過是你自己幻化二來,所謂三十年山水之變,變的只是以顆心。”
他所說的三十年山水之變,是一段著名的佛家公案,有個僧人言說自己的參禪之路,以山水為物,初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而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最後方悟得山仍是山,水依舊為水。
中年男人說:“人心向來不古,便如靜水,一點漣漪足可震盪,圈圈開來,已心動處,其實謂道,點滴之墨,可汙全水,你道何意?”
衛飛楞了半天,忽然問道:“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麼?”
中年男人所述之理,換做行遊或者陳楓任何一人,都會知道由此帶來的震撼,拿將會影響和顛覆一些所謂的真理。而衛飛突如其來的這一句問話,瞬時讓人產生哭笑不得的感覺。
中年男人居然認真答道:“可有可無,你讓它有它便有,你讓它無時它便無,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衛飛只覺得天旋地轉,無數難以清理的畫面不斷的塞入腦中,“怎麼回事?”衛飛強行抗住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中年男人暗自搖搖頭,收回緩緩下壓的手決。立刻衛飛便覺得如同電影裡倒放的鏡頭,剛才諸般強加上來的資訊,紛紛倒飛而處,“呼”的出了一口氣。
中年男人輕嘆一聲,換了個話題,“米日巴拉以活佛的名義,加於你身的灌頂,可你並非密宗弟子,不知道他施給的烙印,但他畢竟是正宗的藏傳佛密,也幸好你有通靈的能力,自動消化了他種下的力量,否則我也不能救你。”
衛飛搖搖頭,拋去難以理解的玄念,聽中年男人這麼一說,忍不住伸手摸摸小光頭,“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我會有這樣的遭遇?”
中年男人看著衛飛的手掠過小光頭的虛影,“他自然知道,否則何以擔當活佛之名,這個卓瑪生性愚魯,但正因如此,她的念力之強,可謂少見,須知念力根本,就是一往無後的心願。”說到這裡,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是了,你們之間自有因果呢……”
中年男人一揮手,一直笑嘻嘻坐在那裡的米日巴拉虛影化做一道白光縮排衛飛體內,“原來這印記還沒有到它起作用的時候,不日之後,它才能真正的救你性命,那時,你要好生利用。”
衛飛眼睜睜的看著小光頭的影象縮入他的神通,又聽中年男人不明不白的說道,忽然間想起陳楓來,這麼一動念,眼前的景色突變,猶如先前忽然置身在這片虛無縹緲的幻境般,沒有半分預兆的,衛飛發現陳楓行遊百度等人就在不遠處。
六十、玄之又玄(4)
此時卓瑪剛剛昏倒,由暗紅色霧氣組成的影子衝進百度的五方伏魔陣,將幾人放倒後,又於行遊對了一次後,衛飛驚奇的看見行遊身上原本底蘊厚實的白光,已經變得朦朧閃爍。血色的霧影人形的輪廓初具。
衛飛膽戰心驚,忍不住脫口叫道:“胖子!胖子!”陳楓背對著他,好象聽見了他的呼聲一樣,回頭看了一眼,但卻對衛飛和中年男人的存在視若無睹,一轉頭隨即又低頭看向懷裡所抱之人。
“他看不見我們。”中年男人微笑。
衛飛覺得很好玩,又叫了一聲“胖子!”果然陳楓又東張西望了一陣,“你這個死胖子。”衛飛大笑。
忽然眼前如同電視鏡頭切換,衛飛看見三山五嶽衡山宮天松子僵硬的屍體,而後便是行遊一連串複雜至級的手決,他身上薄弱的白光也終於消失。
“這個老雜毛是昏頭了,居然用元氣硬撼一個沒有理智的東西。”中年男人不屑的說。
衛飛對行遊本無好感,但也知道當場中人功力最高的非他莫屬,不由得擔心起來。
“萬事皆有因果,況且這本就是一樁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