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我死了以後再動這些心思?”
“主要我也是沒想到能跟戲協撞車。您老真不要這個命名權啊?那我可找別人了!”
“你想找誰?”萬先生好奇的問道。
在文學界,不是誰的名字都可以用來命名文學獎項的,尤其是全國性的獎項。
不管是政治聲望、文學成就還是文壇資歷,哪一樣都不能缺。
在現在的中國文壇,這樣的人屈指可數。
“不找人。都沒用您的名字命名,我能找其他人嗎?我打算問問社裡,看看他們願不願意把人民文學搞大點。
上一屆人民文學獎到現在都五年沒辦過了,我可以出錢給他們搞大一點。”
人民文學獎是國文社主辦的文學獎項,於1986年首次評獎,評獎範圍僅侷限於國文社出版或在國文社旗下刊物發表的作品。
但從86年舉辦了第一屆之後,到現在五年時間就再也沒有舉辦過。
其中有一個很主要的原因就是第一屆人民文學獎的獲獎名單和第一屆、第二屆雁冰文學獎的獲獎名單高度重合。
人民文學獎屬於國文社自己的評獎,結果卻被人質疑評獎結果與別的獎項重合率太高,簡直是讓人哭笑不得。
要怪只能怪國文社自己,你說你發表、出版那麼多好作品幹嘛?
萬先生沉吟了好一會兒,然後看向林為民,問道:“你實話跟我說,你是賭氣還是真想辦這個獎項?”
林為民遲疑了一下,然後誠實道:“肯定是賭氣的成分更大一些。”
“既然知道自己是賭氣,那你覺得你有這個決心和毅力能把這個獎項辦好嗎?你得明白,當你決定舉辦一個文學獎項時,它已經不僅僅是你出氣的工具了,同時也代表著文學的神聖性。
如果你只把它當成一個出氣的工具,那你和那幫人,又有什麼不同?”
萬先生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嚴肅鄭重,不苟言笑。
捱了訓,林為民心中並未有任何不滿,反而感覺有些羞愧難當,他糾結片刻說道:“算了,那就不辦了!”
萬先生見他有些沮喪,又說道:“我跟你說這些話,不是不想讓你辦獎項,只是不希望你是帶著別有用心的目的去辦這個獎。為民啊,你別忘了,你現在所取得的這些榮譽和成就是什麼帶給你的?”
除了拜師的頭兩年,萬先生已經很少對林為民進行說教甚至是批評了,尤其是近幾年林為民身份地位日高,萬先生對他更多的是鼓勵和讚賞,每每在外人面前提到林為民總是合不攏嘴。
今天罕見的批評林為民,足以說明他對這件事的不滿。
萬先生提醒林為民不要忘記是什麼帶給他榮譽和成就,潛臺詞就是讓他不要忘本。
他這些年來所取得的,無論是財富、榮譽和成就,哪一樣不是文學帶給他的?
他想要以辦文學獎項的方式和那些他看不慣的人打擂臺,無疑是心中失去了對文學的敬畏之心,這也是最讓萬先生生氣的一點。
林為民心中不禁赧然,他自知理虧,同時也在反思自己。
寫罵對家,這算是文人的老傳統了,大家也只會當成笑談去看待。
但就像萬先生所說的,他要是真是奔著跟人家對著幹的想法去辦這個獎項,自己的這個目的又有多純潔呢?
再自私一點講,這個獎項真讓他給辦成了,輪到評獎的時候,對手的作品或者是那些他看不順眼的同行的作品入圍了,這個獎項他給不給人家?
給吧,自己噁心;不給,失了獎項的公信力。
在這樣的心態下,怎麼可能辦得好獎項?
想明白了這些道理,林為民的心態平和了下來,誠懇的對萬先生說道:“老師,您批評的很對,我的想法確實是有些荒腔走板了。”
萬先生見他態度真摯,不由得欣慰的頷首說道:“你能想明白這個道理是最好的,恩怨分明當然是好的,切忌公私混淆。”
林為民點了點頭,由衷的說道:“您說的話,我記住了。”
話說開之後,氣氛輕鬆了下來,萬先生又問道:“你剛才賭氣的成分更大一些,這麼說來,其實也是有一些出於本心的成分?”
林為民又忍不住得瑟道:“那是肯定的您老也不能太小瞧我的覺悟。”
萬先生早已習慣了他這個順杆爬的性格,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要是真有這些想法,不妨多等兩年。你和文協剛剛經歷了一些矛盾,又是才上任國文社的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