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來到九月末,距離文講所第五期學員們結業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這段時間大家基本變成了散養狀態,要麼是在跑關係、見朋友、拓展人脈,要麼是在奮筆疾書,爭取為自己的學習生涯留一個好結果。
張林和蔣子隆跟所裡申請搞了個謝師宴。
謝師宴的舉辦地點還是在d校的食堂舉行,不得不承認,d校食堂大廚的水平是過硬的。
往日裡,主食玉米麵餅、大碴子粥,菜都是大鍋煮的,真到了要緊的時候,大廚們不含糊。
八冷八熱,川遼魯粵各大菜系,說上就上,連杯盤碗盞都給置備齊了。
不少人看著這場面不由得感嘆,在d校待了半年,愣是到今天才見識到大師傅們真正的本事。
傍晚時分,受邀的導師們陸續到了,各自的學生早早的就在門口迎接陪著他們。
距離開飯還有段時間,大家便帶著導師們參觀講習所的駐地。
今天所里弄來了照相機,趁著這個時候光線還好,不少人拉著導師跑到院子裡的樹下合影留念。
曹禺是由女兒萬芳陪著來的,來的時間比較晚。他今天特意換了一件新的白襯衫,看上去很精神。
林為民跟大家一樣,先是拽著曹禺合了一張影,又跟曹禺父女倆一起照了一張。
導師們都是名家,林為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合影的機會,跟曹禺合完影之後,挨個上去蹭合影,讓大家忍不住想到開學那天這小子要簽名的事。
往事歷歷在目,大家都笑了起來。
所裡是把導師跟學生們安排在一桌的,林為民這桌除了曹禺父女,還有金近老師和他的三個學生,王安儀、瞿曉偉和郭玉稻。
食堂的凳子都是沒有椅背的,林為民知道曹禺在家裡坐慣了帶椅背的椅子,跑回宿舍給他拿了一把。
“坐凳子就行,沒那麼矯情。”
林為民玩笑道:“今天是謝師宴,可得給您伺候好了才行。”
曹禺這才坐到椅子上。
瞿曉偉見他這樣,自然不甘落後,也跑回宿舍拿了一把椅子給金近老師坐。
周圍的同學看到了,就開始紛紛效仿。
等到晚宴快開始的時候,十多位導師人均屁|股下面坐了一張椅子。
六點鐘,所長徐鋼上臺簡單講了幾句話,便宣佈晚宴開始。
一開始大家還是蠻矜持的,一個個彬彬有禮,時不時的舉杯敬一下旁邊的導師,說些感謝的話。
等到喝了幾杯酒之後,晚宴的氣氛就變得隨意起來。
幾個酒量不好的,可能是因為到量了,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表現的有些興奮。
林為民如大家一樣,向曹禺敬了一杯酒,他知道曹禺現在的身體不太好,沒有再敬,反而是跟萬芳喝了起來。
喝了些酒,萬芳說話也變得隨意,“我說小師弟,看來今天你是一定要把我們父女倆灌倒一個不可啊?”
“師姐你這話就說錯了,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怎麼能說是灌酒呢?”
“我信你才怪,你怎麼不跟別人喝呢?”
“他們輩分不夠,你可是我的親師姐。”
萬芳被林為民肉麻的滿身雞皮疙瘩,給他投來一個嫌棄的眼神,但酒還是喝了。
酒過三巡,餐桌上開始傳出哭聲。
林為民望了一眼,是陳世旭。
他平時在班裡話不多,面對才華橫溢的同學們總是感覺自卑,估計是平時壓抑的太久,今天喝了點酒,哭了出來。
文講所的學習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了,離別在即,陳世旭的哭聲彷彿一下子開啟了大家心中的淚閘,幾位淚點低的同學緊跟著便哭了起來。
林為民心中也有點不是滋味,他不是個愛煽情的人。
回想去年這個時候,他還在龍江省的農村刨食呢,為了能夠改善生活,筆頭不知道磨壞了多少個。
邀天之幸,得到了來文講所進修學習的機會,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
初來文講所時,他與這裡格格不入,一心想的都是怎麼賺點快錢。
可逐漸的,他適應了這裡的環境,習慣了上課、寫作,也習慣了身邊的老師和同學們。
寫作不光改善了他的生活,也給他帶來了精神上的滿足和成就感,讓他認識了很多可愛的人。
晚宴上的哭聲就像是下課鈴聲,導師們是沒有學生們的那些愁緒的,見氣氛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