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世旭現在在縣文化館從事群眾文化工作,每天的工作內容就是下鄉、採訪、寫稿子。
不過這段時間,因為文講所給請了假,他可以安心的在家裡照顧妻兒。
他是78年元旦前夕結的婚,同事幫忙找鄉下木匠打了一張雙人床、一張寫字檯和一個小衣櫃,油漆是他自己刷的,就這麼簡陋的結了婚,婚後一年,夫妻倆有了一個兒子。
陳世旭去文講所培訓一去就是半年,家裡全靠妻子一人照顧,他心中很是內疚,白天妻子要上班,家裡都是他一個人在照顧,只有晚上才能寫作。
兒子現在一歲多,小孩子貪玩,晚上九點多了還不想睡覺,他和妻子兩人好不容易將兒子哄睡,才上了床。
跟妻子聊了幾句,陳世旭下床開啟書桌上的檯燈,妻子說道:“你還不睡?”
“我寫點東西,等會再說。”
今天他剛看過這一期的《當代》專輯,一想到那些印成鉛字的作品,他就毫無睡意。
跟同學們的寫作水平比起來,他差的還是有些遠。他知道自己的天賦並不高,所以必須用努力和勤奮來補齊。
陳世旭不自覺的就想到了比他小了十歲的林為民,如果自己有對方那樣的天賦該多好啊!
但他也明白有些事羨慕是羨慕不來的,還得一步一個腳印的寫下去才行。
伏在書桌前寫了半個小時,陳世旭有些睏倦,他便拿起摞在案頭的《當代》,本意是要給自己提提神,不想這一看就看進去了。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
陳世旭苦笑,放下雜誌,翻開的那一頁,正是《懸崖》的最後一頁。
“為民啊為民,你真是給我們立了一個無法翻越的標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