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在人藝待到晚上,翌日一早,林為民打著哈欠起床上班,心裡無比懷念後世的雙休日。
可惜現在距離雙休日的政策執行,還有9年時間。
這兩天編輯部在稽核何雲路送來的新《夜與晝》,這部算是《新星》的續集。
《新星》描寫的是年輕的縣高官李向南新官上任,雄心勃勃,準備在古老的中原縣城古陵大展拳腳,但年輕的政治新星,遇到了強大的傳統保守勢力抵抗和壓制。
而《夜與晝》這部,講述的是李向南在古陵的改革受挫,回到bj後一夜一晝之內發生的故事。
《夜與晝》不再如《新星》那樣意氣風發,包括主人公李向南也是一樣,作為一個性格分裂的人物,在這部裡展現了他對權力和女性的追求。
讀《夜與晝》,林為民的第一感覺是這更像是一部“官場文學”,透過李向南和周圍人物關係的穿插,表現了當代官場的真實生態。
《夜與晝》的出現,充分驗證了當初林為民對改革文學未來發展變化的判斷。
改革文學正在逐步轉變為官場文學,當然了,它不僅會侷限於官場文學,還會進一步嬗變。
《夜與晝》的審稿沒有什麼疑問,大家都同意發表,預計可以在今年的第六期發表。
下午的時候,於華又跑到編輯部來逛蕩,他回之江過了個年,前幾天國立文學院開學才回來。
一來就得知了一個訊息。
“《紅高粱家族》要開研討會?”於華聽到這個訊息的第一反應是震驚。
然後便是羨慕嫉妒恨,再然後質壁分離。
“謨言年紀輕輕的,給他開哪門子的研討會!”
柳蔭調侃道:“那你得去跟領導說,這都是領導安排的。”
於華鬱悶的不想說話,就像是家裡本來養了兩隻土狗,大家一起愉快的玩耍,一起挨主人的踢,可有一隻土狗突然之間就會起立、坐下,還會給主人叼拖鞋。不僅如此,主人甚至給這隻土狗專門做了一個狗牌掛在脖子上,逢人便誇。
林為民到編輯部送稿子,看到他本能的就想呵斥幾句,可看到他一臉失落沮喪的樣子,一時竟沒忍心開口。
等他走後,柳蔭道:“謨言的作品要開研討會,把他打擊的不輕!”
辦公室的同事們發出鬨笑聲。
於華就像是那種班上的差等生,每每看著好學生得到三好學生的獎狀總是羨慕嫉妒,可回回自己卻不爭氣。
林為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貨天天這麼浪,想趕上謨言的進度,還得看他自己能不能靜下心來寫作。
召開《紅高粱家族》的事是他和覃朝陽做出來的決定,謨言這部受到了不小的關注,讀者反響和評論界口碑都很不錯,研討會後就可以為出版做打算。
傍晚下班,林為民特地去軍藝告訴了謨言這個訊息,他高興的手舞足蹈。
週三上午,國文社三樓會議室。
《紅高粱家族》作品研討會正式召開,燕京的著名評論家幾乎悉數到會。
研討會上,謨言是當仁不讓的主角,可惜他的風頭搶不過評論家們。跟《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在評論家們那裡受到的批評比起來,《紅高粱家族》的待遇要好的太多了。
這裡面不得不提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
跟《平凡的世界》的那種撲面而來的土味不同,謨言寫作手法和風格上,深受拉丁美洲文學魔幻現實主義流派的影響,同樣是描寫農村、描寫家鄉,他完全避免了陸遙在創作上的那種用力過猛。
林為民在研討會上評論謨言,用到了“聰明”二字,指的就是他在創作上的這種聰明。
他是《當代》的主編,今天又是國文社作為東道主,想不出席都不行。
整個研討會的會議過程,《紅高粱家族》受到了評論家們的肯定,大家也提出了一些善意批評,但並不尖銳,場面一片和諧。
可就在快結束的時候,評論家張任突然問林為民。
“《平凡的世界》什麼時候開研討會啊?”
林為民有些意外,回道:“《平凡的世界》才出了第一部,計劃是寫三部,等陸遙寫完了再開也不遲。”
張任又說道:“第一部都已經這麼差了,寫到第三部意義不大啊!”
張任說完這句話,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沉默,大家一言不發。
顯然張任對於《平凡的世界》第一部是很不滿意的,以至於會忍不住在《紅高粱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