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看不起自己,我需要一種格外的張揚來抵消格外的自卑。”
林為民徹底無奈,說道:“稿費就別預支了,怪麻煩的。我先借你兩千塊錢吧,反正《人生》的稿費馬上就要下來了,到時候我可直接扣下了。”
陸遙高興道:“沒問題,還是為民你痛快!”
“痛快你個錘子!我告訴你,別光想著自己痛快,別忘了家裡的嫂子和大侄女。”
“放心吧,每次發了稿費我都給她們留了生活費。”
林為民帶著陸遙去了一趟銀行,給他取了兩千塊錢。
紅紅火火的全國優秀中短篇頒獎大會結束了,林為民這天下午沒什麼事,反正也請了假,不打算去上班了,騎著摩托車來到了雍和宮大街26號。
三月下旬,燕京的寒冬尚餘最後一絲掙扎,但在這四面合圍的小院裡,春天已經住進來了。
擺脫了頒獎大會的熱鬧喧囂,進到小院後,一股安靜祥和的氣氛讓林為民的精神放鬆下來。
“鐵生!鐵生!”
石鐵生慢悠悠的搖著輪椅推開了房門。
林為民道:“天氣這麼好,別在屋裡悶著啊,到院裡轉轉。”
他說著上前推著石鐵生的輪椅來到院裡。
“頒獎結束了?”石鐵生問道。
“完事了,繁花似錦,熱烈空前,是一次勝利的大會!”
石鐵生被林為民的話逗笑了,“怎麼感覺你受刺|激了?”
“沒有,就是有點感觸。”
石鐵生調侃道:“拿了獎,覺悟果然提高了。獎狀拿來我看看。”
林為民見獎狀遞給石鐵生。
他欣賞了半天,眼神中帶著幾分羨慕之色,“真好啊!”
“你好好寫,更大的榮譽在等著你。”林為民篤定道。
石鐵生笑了起來,“我都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還是睜眼說瞎話。”
“我這就不能是一種美好的祝願?”
“嗯,這個理由可以。”
在外面曬了半個多小時太陽,石父做好了飯,叫兩人吃飯。
午飯後,石鐵生讓林為民去他書桌上幫他拿稿子。
“剛寫完的稿子,你幫我看看怎麼樣?”
“有新作品了?效率可以嘛!”
林為民帶著笑容坐在石鐵生的床邊,將目光放到稿子上。
“……我插隊的時候餵過兩年牛,那是在陝北的一個小山村兒——清平灣。
……和我一起攔牛的老漢姓白。陝北話裡,“白”發“破”的音,我們都管他叫“破老漢”。
……清明節的時候我病倒了,腰腿疼得厲害。那時只以為是坐骨神經疼,或是腰肌勞損,沒想到會發展到現在這麼嚴重……”
林為民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看完稿子,回頭數了一下頁數,稿紙格式固定,全文一萬一千多字,在史鐵生創作的作品當中算是字數多的。
“鐵生,這算是?”
石鐵生點點頭。
林為民也頷首認可,這篇作品應該算作是石鐵生的自傳體了。
以抒情散文的筆法描繪了他對插隊生活的回憶,再現了他記憶當中黃土高原上的小山村——清平灣,和一個放牛倌“破老漢”的故事。
“你覺得怎麼樣?”石鐵生期待的問道。
林為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好作品,交給我們《當代》吧。”
石鐵生追問道:“我想聽聽你的評價。”
林為民想了想,說道:“積極樂觀,溫情脈脈,情感充沛,讀起來令人不自覺沉浸其中。”
石鐵生拍手道:“這個評價真高!”
“當然!”林為民認真的望向石鐵生,“鐵生,你寫了篇能洗滌人心的好作品,它是要流傳下去的。”
石鐵生連忙擺手,“別誇了,別誇了,我怕我笑出來。”
這麼說著,石鐵生的嘴角已經控制不住。
“想笑就笑嘛,寫了篇好作品當然要高興。”
接著兩人又就《我的遙遠的清平灣》這篇談了很久,直到快吃完飯時,林為民才從石鐵生家出來。
回到什剎海小院,韓壯壯已經下班了,他相看了半天林為民帶回來的獲獎獎狀,衷心的替林為民高興。
“老舅,你說這獎狀貼在哪好?”
“有什麼好貼的。”
韓壯壯詫異道:“不貼?那這獎狀得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