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燕京工作?”
“是,這次到之江是來出差的。”
陶慧敏的心下有些失落,“那你很快就會回燕京了嗎?”
話題似乎突然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林為民道:“還有幾天吧,我這次出來還要去拜訪一下給我們刊物供稿的作者朋友。”
“這樣啊。”陶慧敏的表情猶猶豫豫,“其實,我們劇團也馬上就要去外地了。”
“我知道,去香江演出嘛。”
林為民的眼神凝望著陶慧敏,“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如此赤|裸裸的表白,頓時讓陶慧敏霞飛雙頰,臉蛋滾燙起來,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急促。
她將頭扭到一邊,嬌嗔道:“胡說八道!”
林為民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純情的年代真好。
“慧敏!”
林為民叫了她一聲,陶慧敏轉過頭來,面帶羞澀,眉眼低垂。
林為民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小手,陶慧敏象徵性的抽了一下,沒有抽出來,便任由他牽著了。
兩人牽手走在路上,又聊起了一些各自的情況。
陶慧敏家是溫州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她從小喜歡唱歌,父母對她的興趣也很支援,在她上小學就經常上臺表演。
78年瑞安越劇團在當地招生,有2000多人報名,最後只錄取了3個人,陶慧敏條件優秀,是唯一一個被錄取的女生。
去年她參加之江省的小百花會演,因為表現出色被選拔成了小百花越劇團的一員。
輪到林為民介紹自己時,他緩緩開口:“我家是東北的……”
陶慧敏剛聽到林為民的名字時並未覺得不對,全國上下重名的人多了,可等到林為民開始介紹自己後,她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那個林為民?”
“哪個林為民?”
“那個作家,林為民。”
林為民點了點頭,“是我。”
有那麼一瞬間,陶慧敏感覺到一絲眩暈。
她應該在第一次聽到林為民的名字的時候就有所意識的。
她的手伸進兜裡,掏出那張紙條。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如此優美的情詩,沒有深厚的文學功底和才華,怎麼可能寫的出來?
她的臉上閃過激動的紅暈,望向林為民的眼神多了幾分熱切。
“女施主,你看貧僧的眼神不對勁。”林為民玩笑了一句,惹來陶慧敏的嗔怪。
笑鬧了兩下,陶慧敏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的是林為民?”
林為民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工作證,“你可以看看嘛!”
工作證是國文社的,陶慧敏接過來藉著微弱的燈光好奇的翻看了幾下。
這下更加確信了。
低頭含羞的將工作證遞迴給林為民,他調侃道:“我的工作證你都看到了,那我是不是該看看你的?”
陶慧敏白了他一眼,“你都看了幾天的戲了,還不知道我的工作嗎?”
“逗你一下嘛!”
一路說笑著,兩人早已遠離了西湖,走到了大街上。
如今的杭城,夜生活很單調,街上燈光黯淡,行人寥寥。
陶慧敏突然“呀”了一聲,“現在幾點了?”
林為民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快八點了。”
“壞了,我得趕緊回學校才行。”
那天看戲的時候張強給林為民介紹過,小百花劇團現在是在之江藝術學校。
“那我送你回去吧。現在時間有點晚,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陶慧敏點點頭,眉眼間有幾分焦急,“我們快點走吧。”
她說著腳步有跑起來的趨勢,這個時間點,到藝校的公交車早已經停運了,只能步行回去。
林為民隨著她的腳步跑著,眼神不時在街上掃視,這個年頭計程車太少,打個計程車都不方便。
跑了好一會兒,終於碰到了一輛計程車,林為民趕緊招手。
計程車停下,林為民道:“慧敏,我們坐著個。”
“別了,太貴了。”
“沒事。”
他不由分說的將陶慧敏拉進了計程車。
菲亞特的後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