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便到了週末,林為民到市場買了些羊肉卷,來到雍和宮大街26號,身後還跟了個尾巴。
“鐵生!鐵生!”
林為民進了院喊著石鐵生的名字,曉劍推著他出門。
“曉劍來了?”
“為民!”
兩人打了個招呼。
林為民又把帶來的羊肉送進屋,對石父道:“叔兒,今天中午甭做飯了,吃涮羊肉。”
“好。”石父笑著應道。
初秋的上午,陽光正好。
石鐵生的輪椅被推到院裡的棗樹旁,曉劍隨意的倚在棗樹旁,韓壯壯拿來了凳子,他卻不要,說在屋裡坐的久了。
幾人圍著院裡的棗樹,或坐或站。
林為民調侃的問石鐵生,“怎麼樣?成名的滋味如何?”
此時距離石鐵生的《我的遙遠的清平灣》發表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小說在全國範圍內引發了不小的反響,透過這篇作品很多文學愛好者都知道了,在燕京有個身殘志堅的作家石鐵生。
“也就那樣。”石鐵生的語氣隨意,接著補了一句,“唯一的好處就是以後的稿費可能漲點。”
他又問道:“你上次說的那部小說寫的怎麼樣了?”
“寫完了,等明年年初發表。”
曉劍問道:“為什麼要等年初發表?版面有那麼緊張嗎?”
“沒辦法,社裡說我一年佔了《人民文學》太多的版面了,不給青年作家機會,讓我等發增刊。”
林為民用無奈的語氣說著裝逼的話,聽的石鐵生想打人。
“你不也是青年作家嗎?”曉劍很傻很天真的問了一句。
石鐵生幽幽道:“你沒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說,現在他比我們都高出了一輩兒。”
曉劍這才反應過來,“伱真不要臉!”
林為民委屈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說的。”
玩笑了幾句,石鐵生才正色說道:“這次發增刊,以後怎麼辦?也發增刊?”
林為民一攤手,“誰知道。反正這份稿費我是要賺的,社裡要實在不想收留我的作品,那我就換個地方發唄。《收穫》、《十月》、《鐘山》、《花城》都不錯。”
石鐵生調侃道:“你小子這是要背叛g命啊,你們領|導的血壓估計都得上來。”
“那也沒辦法。”
石鐵生又說道:“對了,你一提《收穫》,曉劍還寫了一部中篇投給了《收穫》呢。”
曉劍是燕影的學生不假,但他從事文學創作的時間更長,可以追溯到七十年代初。
他寫的東西林為民還看過,非要評價的話,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天賦有限。
林為民佯作不高興,“怎麼回事啊?不投給我,投去了《收穫》,你小子這也得算背叛g命!”
曉劍連忙擺手,“不是沒投你們,而是投了《當代》,你們沒要,你那個時候還出差呢。”
…“我們沒要,所以你投了《收穫》?我們《當代》的標準什麼時候這麼高了?刷下來的作品才輪到《收穫》?”
石鐵生和曉劍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曉劍道:“我這純粹是廣撒網。”
“沒事。每個編輯部的風格都不一樣,不見得在我們《當代》不行,在別的刊物也不行。”林為民寬慰道。
“這麼多年投稿都習慣了,被退稿是常態。”
聊了一會兒,曉劍又說起畢業的事。他今年實際上已經畢業了,被分配到了海南去。但因為要幫老師謝飛弄劇本,就暫時留在了燕京。
林為民一聽謝飛來了興趣,他之前跟謝飛還有過幾次接觸。
“名字叫《我們的田野》,是一部反應……”
曉劍給林為民簡單介紹了一下電影的情況,現在劇本已經弄的差不多了,下個月就可以開拍。
林為民回想了一下,記憶裡沒有這部片子,看來質量應該很一般。
順著電影的話題,林為民問起了曉劍他們這一屆畢業生的去向,曉劍跟田壯壯、章藝謀他們都是一屆的同學。
“大家基本都分到了各地的電影製片廠。像我們編輯班和導演班有不少都是燕京本地的,直接就留在了燕影廠,比如程凱歌、田壯壯他們。”
這年頭實行的是就近分配原則,能回家鄉的就回家鄉。
“章藝謀呢?”
“章藝謀?”曉劍想了半天,腦海裡才浮現出一張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