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無論是通訊還是交通都不發達,人一旦出門了,想找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看來林老師的組稿工作只能到此告一段落了。
遠在陝北的陸遙,正和吳天明蹲在一處集市的角落裡觀察農民們的生活狀態。
他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身子晃了一晃。
吳天明注意到他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沒事,可能是餓著了。”
吳天明道:“誰讓你不吃早飯呢。”
陸遙沒答吳天明的話,腦子裡突然浮現出林為民的那張臉,心中慶幸起來。
多虧接了《人生》電影劇本改編的這個工作,要不然這個時候肯定少不了收到為民的催稿信,甚至是催稿電話。
又在火車上熬了一天多的時間,林為民再次回到了燕京。
連續兩次外出組稿,前前後後半個月時間。
光是林為民組來的稿件就包括於華的兩篇中篇《十八歲出門遠行》、《西北風呼嘯的中午》,謨言的一篇短篇《民間音樂》和一篇中篇《透明的紅蘿蔔》,加上陳|忠實的兩篇中篇《康家小院》和《初夏》,再加上何雲路的長篇《新星》,這次《當代》一月號的版面已經超了,並且稿件的型別分佈也很不均勻。
覃朝陽看著一月號的這些稿件資訊突然有些頭疼,組稿的時候很歡樂,排版的時候就痛苦了。
…林為民的語氣輕鬆,“反正稿子我是給您組來了,接下來就不關我的事了。”
他拍了拍手,又對覃朝陽說道:“答應我的假還算數吧?”
覃朝陽瞄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我這周就休息了,再請兩天事假。”
“你休那麼多天干什麼?”
“我有事唄。”
覃朝陽狐疑,“你能有什麼事?”
林為民不滿道:“您這叫什麼話?我就不能有事了?我每天認認真真上班,勤勤懇懇工作,還不值這幾天休息嗎?”
“得得得,少說些怪話。”
覃朝陽被他這碎嘴子煩的夠嗆,將他攆出了辦公室。
林為民吹著口哨,邁著輕快的腳步回到了辦公室。
“呦,為民這是有什麼好事啊?”柳蔭打趣道。
林為民忍不住笑起來,“沒啥,放幾天假。”
祝昌盛道:“是該休息兩天,為民這前前後後跑了半個月了吧?”
“那可不?”林為民收拾好了包,對著大家擺擺手,“這幾天我就不陪各位工作了,祝各位早安、午安、晚安!”
大家都被他的怪模怪樣怪話給逗笑了,殊不知林為民說的卻是一句經典臺詞。
可惜啊,沒人懂,寂寞如雪。
林為民心情大好,背影瀟灑。
跨上摩托車,就在他的腳即將踹下油門當那一刻。
“為民!等一下!”
林為民循聲望去,後樓二樓的一扇窗戶正開著,覃朝陽伸著頭在喊他。
老同志,這大冷的天也不怕凍感冒。
“啥事啊,領導?”林為民回了一句。
“有你的電話。”
這年頭事情的緊要程度大概可以用通訊手段來分,依次是寫信、電報、電話。
來電話,一般都是相對而言比較重要的事。
林為民將摩托車的車架支好,重新回到樓上,“誰的電話啊?”
“說是你們同學的家屬,等會應該能再打來。”
等了幾分鐘,電話再次響起,林為民接起電話,表情卻在對面人說了幾句話後嚴肅了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
“還有多長時間到燕京?”
“好,我到時候去接你們。”
……
打電話的時間很短,只不到兩分鐘。
林為民放下電話,臉上早已沒了進來時那輕鬆的笑容。
“出了什麼事?”覃朝陽關切道。
林為民輕嘆了一口氣,“在文研所的一個同學,可能是得了絕症了,要來燕京檢查一下。”
覃朝陽瞭然的點了點頭,“死生大事,能幫就幫吧。”
林為民頷首,“肯定得。”
“我給你去問問老懞,我記得老懞兒媳婦在協和醫院,還是個主任。”
“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來到蒙偉宰辦公室,蒙偉宰聽說了情況,道:“晚上回家我跟她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