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國文社,已經是快下班的時候了。
林為民剛進後樓,就被蒙偉宰抓著去了社長辦公室。
“那個鄭毅是怎麼回事?”顏文景問道。
“就是感情上的事,年輕人一時想不開。”林為民解釋道。
顏文景微微頷首,不是因為國文社或者《當代》引起的問題就好,他又問道:“現在人情況怎麼樣?”
“手術順利,肯定不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了,但好在是小拇指,幾乎沒什麼影響,他的情緒也算穩定。”
“那就好。他的稿子改的怎麼樣了?”
林為民回想了一下,“還差了一些。”
“實在不行,我看你就替他改一下吧。”顏文景說道。
林為民意外的看向顏文景,又看了一眼蒙偉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領導,您是怕他情緒不穩定,再出事?”
顏文景點點頭,“不得不防啊!”
顏文景和蒙偉宰並不是怕事,只是鄭毅這件事的性質實在是過於惡劣,不僅對他本人是一種傷害,對於同住在招待所改稿的作家們,還有國文社和《當代》都有影響。
林為民也沒辦法保證,鄭毅他這回情緒穩定了,下回會不會又突然因為情緒激動做出什麼傻事。
現在這個階段,越少刺激到鄭毅越好。
想到這裡,林為民說道:“好吧。”
他苦笑著道:“上午送老榮還聊起他的風格呢,這回恐怕我也得來一回了。”
蒙偉宰道:“鄭毅那篇《老井》我看過,底子很好,交給你大家都放心。”
“行,聽你們的。”
從前樓回到編輯部,一幫同事的八卦眼神頓時將他死死鎖住,像旱了好幾年的寡婦看見了俊後生。
“為民,鄭毅怎麼樣了?”
“究竟是因為什麼剁了手指啊?”
……
滿足了“寡婦”們,林為民口乾舌燥,他在醫院跑了大半天都沒喝水,這會兒趕緊灌了一大口茶水。
還沒等坐下歇一會兒呢,下班了,大家陸續離開。
他則跑到三樓整理好鄭毅的稿子,最上面的幾張還帶著些血跡,將稿子裝進了包裡。
回到家中,因為明天是週末,林為民改稿改到了很晚才休息。
翌日,他跑到了雍和宮大街26號。
“鐵生!鐵生!”
林為民沒等來石鐵生開門,便推開門,發現他家那狹窄的屋裡正有一撥客人。
石鐵生笑著和對方說話,但林為民很瞭解他,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耐的。
“有客人啊,看來我來的不巧。”林為民作勢欲走。
石鐵生趕忙喊住他,“誒,為民,給伱介紹一下,這兩位是ly文協的同志。”
林為民扭頭深深的看了石鐵生一眼。
拿我當擋箭牌?
鐵生,你現在學壞了!
兩位ly文協的同志聽到“為民”這兩個字眼前一亮,“是林為民老師嗎?”
石鐵生頷首道:“不錯,就是《當代》的林為民。”
兩人頓時一臉欣喜。
林為民臉上露出笑容,熱情的和兩人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跟著林為民混了這麼長時間,石鐵生已經完全領受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在林為民跟兩人聊天的時候,他就安靜的待在一邊,看著林為民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把兩個上門討教的同志說的一愣一愣的。
最後,婉拒了兩人替ly當地刊物約稿的請求,林為民將兩人送出了石鐵生家。
等他返回來,就看到石鐵生一臉的調侃。
“說吧,得怎麼謝謝我?”林為民道。
“請你吃飯。”
“你這就沒誠意了。這飯不用你請,我叔兒就請我了。”
林為民說話的時候,隔壁那屋開著門,石父露出了幾分笑容。
“最近寫啥了?”林為民問道。
石鐵生打趣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我這不是給你送稿費嘛!”
“那我還得謝謝你啦?”
兩人玩笑了幾句,石鐵生還真就給林為民拿出了一篇稿子。
“真寫了?”
石鐵生帶著幾分自得道:“沒想到吧?我也沒閒著。”
他拿出的這篇稿子是個中篇,在他的創作序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