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閏踏前一步,向座下諸人拱手抱拳,卻始終不發一言,平淡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座下眾人見狀,俱不知如何應付,只有幾個靠近石閔的門客,礙於主人的面子,勉強向他抱拳還禮。董閏只是將臉望向場中,對那幾人理也不理,給人一種倨傲自持的感覺。唯有方才還禮的幾人,反惹得一場自討無趣。
石閔向他揮了揮手,自己逕自落座,張溫立在身後。董閏點了點頭,緩步踱入場中,環掃了在坐的諸人一眼,竟淡淡地道:“盛宴較技,乃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但一個人舞起來難免乏味,在下有意邀請一位同伴同場獻技……”說著,他又拿眼掃了諸人一眼。
座下眾人見他態度倨傲,適才南廂席上被他冷落的門客早就看他不順眼,
加上此人背叛故國,乃是叛逆大罪。像他這樣的賣主求榮之徒,如今竟然視天下英雄如無物,早有幾人起身應戰。
其中一人脫列出席,拔劍縱身而出,向石閔當頭一揖,抱拳宏聲道:“在下寧不凡,願意領教董先生的高招。”
蕭逸見狀,暗歎了一聲,旁邊的謝千里卻是興致大增,口裡大嚼著一塊牛肉,聞聽蕭逸嘆氣,還道他因為自愧不如而黯然傷神,就待出言安慰。
卻在此時,場中的董閏理也不理那寧不凡,逕直走到‘玉面郎君’方小白席前,冷冷地注視著他,兩眼威稜外射,沉聲說道:“不知在下有沒有榮幸見識一下‘玉面郎君’方小白的精湛武藝?”
場下眾人無不一怔,任誰也想不到董閏會置寧不凡於不顧,如此直接地挑戰方小白,底下早有人竊竊私語,還道兩人必然有仇。
謝千里見狀,卻不屑一笑,搖頭晃腦地道:“都是白痴,照我看他們一定是因為那個美女蘇溶月,光聽這個名字就夠他們打個十場八場的了,我看他們兩個一定是情敵,方小白要是弄成個脖兒齊,那個美女可就成寡夫了,可憐可憐!”
他倒好,人還沒開打,他就已經想到了方小白最終落敗的下場,還替那女人操心起來了。
方小白與蘇溶月聞言俱是一愣,大感訝異地相互看了一眼,正不知如何應付,南席的寧不凡卻早氣得個半死,這董閏對他實在是輕蔑到了極點,不待正主方小白出場,早一縱身掠到場中立定,抱肘挾劍向董閏道:
“尊駕,請轉過你的身,拔出你的武器,我寧不凡不喜歡與一個倒著走的人動手,請吧……”
董閏頭也未回,一言不搭,目光依然註定方小白,態度傲岸地道:“閣下請出席。”
方小白被他連激了兩次,早已忍無可忍,振衣掠起一陣輕風,席下眾人但見眼前一花,只聞“鏘!”地一聲激鳴,注目看時,方小白卻已淵憑嶽持地立到場中,眼看一場拼鬥迫在眉睫,席中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就連謝千里竟也看得幾乎忘記了嘴中還有塊肉在。
正在此時,
南廊突然快步行來一個健僕,行到石閔身前恭身秉道:“秉將軍,義陽王殿下前來府中飲宴,這時已到了‘聽荷園’外。”
石閔聞言一震,道:“太傅竟然親自來了,快出閣迎接!”
哪知他一言未畢,南廊早施然行至三人,為首的一個年紀約在四十歲左右,身材魁偉,輪廓端然,修眉之下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但不失和藹,言語之間明淨的眼睛令人莫名其妙地受到感染,頜下短鬚更添三分端重,四分儒氣。
今夜見他頭戴卷梁冠,身穿竹青綴絳大袖翩翩的長衫,腰束輕綴飾的帶,翩翩飄然,實在是氣宇不凡,顯然他就是義陽王石鑑無疑了,若是黑龍王城真有一半人願意為他而死,顯然他非比尋常,若非如此,那麼此人籠絡人心的手段只怕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此人身後,還跟隨了三名武者,一個是一名相貌端正、意氣千秋的紫衣人,約有三十歲年紀。此人正是石鑑屬下唯一的超一流高手,後天十層境界的張才,之前在義城參與圍堵風塵三老之一的哭魔孫無極。
另外則是一個形容晦暗、面容削瘦的年輕人,此人陰鬱沉默,一言不發,但手中的劍卻斜提緊握,寒懾群雄。還有一個一直面帶微笑、手撫長劍的年輕人。
石鑑看到石閔迎出亭榭,爽朗一笑,遠遠地道:“石將軍,本王今日未受邀約,不請自來,沒有擾了你的興致吧?”
石閔見了那人,急急出了亭榭,上前行禮連道“豈敢”,卻早被義陽王石鑑攔住,拉住他的手道:
“石將軍,本王聽說你已經突破到先天之境,吾心甚慰,這樣一來,我趙國萬里江山更是穩如磐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