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蕭逸靜靜地坐著,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起來,他閉著眼睛,開始思索自己之前為何會那麼紛亂,最後終於嘆了口氣,他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的心。
有道是“心為萬法之宗,世間最上上之法,無不出乎一心。正所謂立得一分性,保得一分命。”
蕭逸突然覺悟了,天下的事最簡單不過如此,最深奧也不過如此。在於人只要以無心之心,駐於有無之間,無明之末,又何必時刻以心而待呢,我紛亂是如此,我不紛亂是如此,那麼我為何要自取煩惱呢?
這點體悟讓他精神一震,心中不禁豁然開朗。
正所謂“任它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他突然平靜下來,因為現在他再怎麼擔心對結果無任何影響,他又何必自尋煩惱呢,而且只要他一旦突破先天之境,自然會破局而出。
一念及此,他已打定主意,爭取早日結束趙國之事,前往晉國了斷一樁往事。
這時的演武臺下,很快就有不少武者上場比試,一時間場中群情洶湧,月下白刃如霜,鏘鏘拔劍出鞘之聲不絕於耳,八個場地叮叮噹噹地熱鬧起來。
謝千里一時看傻了眼,這麼多人打架他還真的從未到過,一時看看這邊,但又突然覺得別的地方比這處好看,就馬上轉到了別處。如此來回轉了好幾圈,完全不能停住。
但鄧羌卻不似他那般清閒,他拍了拍謝千里便要登場,卻突然不知從何處擠過來幾十號人緊緊地跟著鄧羌和謝千里二人。
但見這群武者個個身材魁梧彪悍,目光卻只盯住了他們兩個不放,似乎他們並不在乎登場比武與否,謝千里一看便知是專門找茬的,目的當然不是自己了,但遺憾的是,他現在也被迫帶著摻和進來了。
這會兒他突然忘記了看熱鬧,眼睛驚恐地瞪著這群人,當他轉看鄧羌時,鄧羌也正在打量這群武者。
謝千里戰戰兢兢地扯了扯鄧羌的衣襟,道:“鄧兄,他們是來找我們的吧?”
鄧羌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臺上的孫伏都,發現他正陰冷地望著自己,鄧羌略一思索,難道是因為青桑城之事?一想到這裡,他心中頓時一動,對謝千里說道:“謝兄,他們不是找我們的,而是來找我的。”
謝千里直到這時,恐懼仍掩飾不住他的好奇,低聲問道:“鄧兄,你……你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麼意義,難道我跑得了嗎?你可知道這群人的身份?”
“你不進八卦陣就沒事,他們如果不是孫伏都的人,便是天一教的人馬。”鄧羌說完掃了那群人一眼,道:“你們要與我比武,是麼?”
那群武者中,為首之人點了點頭,道:“你既然知道,我們就場上見。”
鄧羌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和他們中的一個同時登上了一個八卦陣內,謝千里看著鄧羌走進了八卦陣,想進又不敢進,一時之間,躊躇不前……
眾人就這樣一夜戰鬥到天明,第二天,太武殿下的比武愈加激烈了,眾多武者已十去其九,只剩下八個不敗的高手,分別執於八個陣法之中,威懾群雄,接受僅剩下幾十名武者的挑戰。
這八個人中,在東震位的乃是燕國天一教教主翟雄;在南離位的是晉國蒼山劍派掌門祁雲海;在西方兌位乃是義陽王石鑑門下的幕客包俊傑;而在北方坎位的霸主還是義陽王石鑑幕客的張才。
至於西北乾位的是玄冥七子中的開陽子;西南坤位的是趙王石遵的屬下王鸞;東南巽位乃是劍狂,劍狂的目的很明確,自從趙王石遵拿出傲日劍並宣佈武魁能獲得之後,劍狂便直奔傲日劍而來;而東北艮位的卻是我們的鄧羌。
被擊敗的眾多武者們都從各陣的死門而出,在外面圍觀。僅有一些不死心的傢伙,還想要挑戰蕭逸。
而這時的戰圈之中,不到一日之功,太武殿下便死了百餘人,傷者不論輕重約超過五百餘人,可謂血流成河。
太武殿內的幾個女流都目不忍睹,曲婉婷在那素綃內輕輕閉上了秀美絕倫的妙目,但趙王石遵卻看得津津有味,平常的時候,他也是常在太武殿觀看趙國的勇士如此比試,只是沒有像這樣見血罷了,但受傷什麼的也是避免不了,畢竟刀劍無眼。
這時,天光已介未牌時分,被淘汰的武者們圍在四周,但多數人都在東北艮位的八卦陣外住足觀看,整個比武的過程一直如此。
因為在太武殿的比武中,鄧羌比其他七人更引人注目。
這個為了兄弟情誼而拼命的少年,自從開始到現在,一陣也沒有停過。這並非是他不願停,而是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