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帔”。大紅衣服穿在身上怎麼看怎麼喜氣,尤其是頂帶花翎,身著蟒袍玉帶的新郎倌,比起西式婚禮中的黑西裝,另有一種富貴氣。
婚禮最主要的衣服搞定了,她又匆匆的跑去日雜店,按照二哥給他的尺寸,定了喜被還有床帳子,床幃自然選了一副繡著百年好合的字樣,選好後也讓送到鎮口。
眼看與兩位表叔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趙水兒坐著送貨的馬車便到了鎮口,見兩個表叔還沒來,趙水兒只好蹲在地上等他們了。
“水兒,你怎麼在這?真巧啊!”
趙水兒抬頭一看,見周弁牽著馬,站在她跟前,暗歎道,又是他,為什麼每次到鎮上都能碰到呢?
嘆了口氣,起身,臉笑心不笑的客氣道,“周少爺,巧啊,你怎麼跑到鎮口來了,難道要出鎮去?”
“是啊,去附近的村子有點事,你走嗎?要不要我們一起?”周弁笑望著她。
“不用了,周少爺,謝謝你的好意,我要等我家人一起回。”
“無妨,我等你一起吧!”周弁繼續與她糾纏。
“你不是還有事嘛,甭耽誤你了,你先走吧,我的兩個表叔還不知道啥時候才來呢。”
周弁看她明顯拒絕的神情,忍住在心裡苦笑一聲,自己這是怎麼了,聽說她來了鎮上,他書也不念了,店也不去了,就想見她一面,現在見著了,又想跟她說說話,好像說說話也不能滿足,想要多陪她一會兒。
“好吧,那我走了,你慢慢等!”說完躍上馬背,騎著馬向鎮外奔去。
終於送走了這個粘人的東西,在布店買的布匹還有衣服也到了,趙水兒心情極好的站在路邊等著兩位表叔。
“水兒,等久了吧?”大表叔待馬車停住,熟練的跳下馬車,幫忙把東西都搬上去。
“水兒,咋買這麼多東西?”
“小姑不是過幾天出嫁了嘛,這些都是給她買的。表叔,我們趕著車先去一趟家豪叔家裡。”
“好!”
趙水兒沒說什麼,可他們心裡都明白,這些東西要是送到老宅,那肯定就被小姨貪了去,到不如直接送去,嫁過去就是六妹她自己的了。至少鄧家豪會念她的情。
兩位表叔對趙水兒的做法很是贊同,他們甚至覺得他們都還不如眼前的六歲小丫頭考慮的周到,於是哥倆把他們在鎮上買來打算等六妹出嫁那天送去的東西,都放在了一起,送到未來六妹夫家裡去了。
婚禮前一天,週記酒樓的吳掌櫃便帶著主廚鬍子大叔來到劉家村鄧家豪的家裡。
“你們是?”鄧家豪本來在佈置新房,看到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人指揮著五六個人往自己院子裡搬東西,趕忙上前問道。
“你是鄧家豪家裡嗎?”
“是啊!”
“那就對了,我們是週記酒樓的,特意提前過來準備酒席的。”吳掌櫃可不知道趙水兒沒給人家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週記酒樓?”鄧家豪蒙了,那不是鎮上最好的酒樓了,自己啥時候請的,他怎麼不知道,再說,他一個鄉下窮小子,也請不起啊。
“那個,這位管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沒請過啊!”鄧家豪一副手足無措的拉住吳掌櫃。
“你是鄧家豪就沒錯。難道水丫頭沒跟你說?”吳掌櫃停下來,轉過身,盯著眼前的男子看了一圈。
“水丫頭?你說水兒?”
“對啊,她說她小姑嫁人,讓我們過來掌勺的啊,這丫頭也真是的,怎麼也不跟你說一聲啊。行了,現在知道了也不晚。”見他還一副震驚的模樣,吳掌櫃碰了碰他的胳膊,繼續道,“你打算請多少桌?這院壩放的下嗎?還有你家的廚房大不大,要是太小,只有在外面打幾眼灶眼了……”
鄧家豪一句也沒聽進去,前天那丫頭才送來一大堆的被褥床帳子還有些衣物布匹,當時就把他嚇了一跳,他一直呆在村尾,對於趙水兒家組織村裡的人種菜種樹苗的事他聽說了,可就認為是村長的主意,也沒在意,現在又是幫忙給聘禮,又是買嫁妝的,要說她沒掙到錢,他怎麼也不相信,先不說之前那二十六兩銀子,就這些鋪蓋什麼的,沒有幾十兩也辦不下來。
看見他們不停的往裡面搬著鍋碗瓢盆,鄧家豪嚥了咽口水,很沒骨氣的問道,“你們辦一次收多少錢?”問完,眼睛死死的盯著吳掌櫃。心想,要是收的太高了,那他立馬把他們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