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4)

小說:吳鉤 作者:白寒

見到了沈白聿。

沈白聿那時也還很年輕,沒有現在這麼冷、這麼深沉。和溫惜花不一樣,他出道的不早也不晚。問劍山莊只得這麼一個傳人,不學足十成功夫,絕不敢讓他出來丟人現眼。

所以溫惜花看見沈白聿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誰。

他只是注意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站在攢動喧鬧的人頭中間,若有所思的望著擂臺上迎風飄展的“瞿”字,神情是那麼的冷漠。

立刻,沈白聿就注意到了這股視線,轉過頭來看他。

沈白聿的眼睛又黑、又亮,是溫惜花見過的最幽深的一雙。

溫惜花不認識這個少年,但他卻立刻覺得:這少年一定活得很不快樂。

然後,他決定要和這少年交個朋友。

結果沈白聿看見他的動作,往人群裡一退,就這麼消失了。

溫惜花沒有追。他不在乎,更不覺得失落。他那時真的太年輕,還不懂得人世間有“後悔”二字,他很樂觀的覺得,自己將來一定還有機會再見到這個少年。

到了再見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問問他叫做什麼名字,然後和他喝上一杯。溫惜花微笑著想。

再見已是五年後。

上千個日日夜夜過去,方天銀戟已經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三。而溫惜花,也已經變了。

他還很年輕,卻已不再快活,不再容易滿足。他有了很多朋友、很多情人;也有了很多不能讓人分擔的麻煩、不能說給人聽的故事。

再見到沈白聿,他已不用再問他的名字……那一次過後一年又四個月,沈白聿就擊敗了瞿正,連同之前打敗胡十二的一戰,可謂一夜成名。

溫惜花已記不得曾同自己深夜幽會過的瞿小姐的模樣,但他還能記得沈白聿。

沈白聿還是穿白,神情依然是那麼冷漠。他們依然不認識,溫惜花還是覺得:他不快樂。

這時的溫惜花已經知道,生命中有很多東西本不能錯過。所以他立刻就跑上去,請沈白聿上醉仙居喝酒。

沈白聿有些驚異的看了看他,然後點了點頭。

他一直不確定沈白聿還記不記得那個春日。很久很久以後,溫惜花問起這件事,沈白聿悠悠的道:“我自然記得,那天我馬上就認出來你是誰。你呆呆地看我的樣子,就好像我長了三隻眼睛兩個鼻子。”

說完,沈白聿就大笑了起來。

沈白聿很少笑。認識他以後,溫惜花才發現他的遠比想象中不快活得多,也遠比想象中沉默得多。像他這麼樣的一個人,一旦真的有了心事,就絕不是別人可以解開的。

所以溫惜花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沈白聿難得的笑臉,呵呵笑了起來。

去年沈白聿和葉淄霖決鬥之後就一直沒有訊息,溫惜花已經隱約覺得不對。他一直知道,沈白聿長久以來都藏著一個很大的心事;他還有種預感,一旦了結這樁心事,他也許再見不到沈白聿。

急急忙忙趕到問劍山莊,看見那個“沈白聿”,溫惜花只覺心裡一沉。

一切已太遲。他一向很瞭解沈白聿,所以他立刻就知道沈白聿為了某事在故意避開他,而且早有安排。

溫惜花也一向尊重沈白聿,不但尊重這個人,也尊重他做事的風格,所以他離開了。離開的時候,溫惜花想起了第一次邀沈白聿去喝酒的時候吟來調侃的詩……“男兒何不帶吳鉤?”……那一次他們醉的很厲害,沈白聿越喝話越少,他卻越喝話越多,最後反反覆覆的,就是這兩句。

他覺得自己已不會再吟這首詩,也知道自己不會再見到沈白聿。他和沈白聿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對這個,他一絲後悔也沒有。他本不應惆悵。

可他不開心。

溫惜花茶杯在手指間不停轉來轉去,然後搖頭嘆道:“小白,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楚桐一直很專注的在盯著溫惜花的動作,什麼東西飛速的從他眼睛裡逝去,輕輕抬頭,他長嘆了一聲:“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朋友之間,本來就是要無話不談,也不應該有什麼隱瞞。”他深深的望進溫惜花的眼睛,道:“但是,就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不能說。”

那糾結起來的眉心已經透露了太多,溫惜花嘆了一聲,道:“我明白。”

他是真的明白。

如果今天的溫惜花只是一個陌生人,也許楚桐會願意告訴他很多秘密,解答他很多問題;但他們是朋友。有的時候,越是親密的人,一些事情就越難以出口,不止怕被對方因此看不起,也怕自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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