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惜花大笑道:“好,我還真想不到你想了什麼法子,我賭了。我們賭什麼?”
沈白聿反倒有些拿不準,道:“我沒有什麼想要的,你說賭什麼?”
溫惜花笑道:“那我們來賭一個條件吧,輸的人要為贏的人做一件事,無論是什麼事也絕不能拒絕。”
沈白聿看著他,奇道:“這種條件……你好像很有信心?”
搖搖頭,溫惜花笑眯眯的道:“錯,我半點把握也沒有。不過你想賭,我怎可不捨命陪君子,輸我也認了。小白,這個條件你賭不賭?”
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沈白聿慢慢的道:“好,我賭了。”
兩人說笑間,已走完了大半的路程,溫惜花正好說到“難道今天那強盜嫌天太熱休息去了”時,一陣銀色如漫天遍野散落的月光,伴著輕微的嗡嗡聲,就朝著他們撲面而來。
溫惜花眉頭一皺,韁繩脫手甩了出去,在空中劃出個半圓,打下了面前的好幾只暗器。他的人也如離弦之箭,同時側身一跳,一把將沈白聿抱在懷裡,兩人自馬上飛縱出去。還沒等腳跟落地,已聽得耳後風聲微動,溫惜花身體輕讓,雙指一併,那發著幽幽藍光的小劍被夾在了指間,距他僅僅半寸。這發劍的人手勁之準之狠,竟是溫惜花生平少見。
忽然聽得旁邊樹上一個女子驚叫一聲,隨著樹枝斷裂的聲音傳來,溫惜花微微一笑,低頭向懷裡的沈白聿道:“你出手倒快。”
沈白聿輕輕脫開他的懷抱站起身來,翻腕露出手間袖箭的機括,搖頭道:“若我能用劍,定可以再快上兩息。遇上這種高手,兩息的時間沒有你我就死定了,看來,用機關發射還是慢了些,回去定要重新改過。”
溫惜花苦笑著搖頭道:“你要改我沒意見,只是別又拿我做靶子。”
沈白聿正要說話,那跌下來的女子見他們兩人就那麼站著開始閒聊,已經氣的發暈,怒道:“喂,你們兩個!不要光在那裡卿卿我我,也不來扶我一下。”
兩人好似這才想起旁邊有人,一齊轉頭看著那藍衫女子。她十八九歲年紀,生的秀麗無比,面板晶瑩如玉,紅紅的小嘴微微撅起,一臉委屈的瞪著他們,彷彿被欺負的倒是她一樣。溫惜花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小劍輕輕拋回給她,道:“唐姑娘,唐大小姐,你先給我們一百五十支‘碎月針’也就算了,又加送我一支淬了毒的子母劍,請問溫某人是哪裡得罪了你,要你這麼招待?”
被沈白聿的袖箭擊中腳踝摔下來的,正是月前單槍匹馬挑了妙手回春堂的唐門千金唐妙。她接過子母劍,一按機括,才發現那子劍發射的彈簧竟已給溫惜花接手一瞬以極巧妙的內力震碎了,而外面卻毫無損傷,大駭之下唐妙吐了吐舌頭,自語道:“人家都說溫惜花武功機變天下無雙,原來竟是真的。”
溫惜花啞口無言,失聲道:“你出手那麼重只是為了這個?”
唐妙好看的眼睛向上一挑,嬌嗔道:“本姑娘心情不好,愛出手多重就出手多重,你管不著!”
她先出手偷襲,且手下絕不留情,結果聲音居然比被偷襲的人還大,還有威勢。這就叫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講不清。遇見這樣天生的大小姐,楚楚可憐的望著你,好似比你有道理十倍、委屈十倍、無辜十倍,你還能怎麼樣?
溫惜花不能怎麼樣,事實上他的頭一見到大小姐就會變成別人的三個大。苦笑著搖搖頭,拉住沈白聿的手轉身就想離開。
“喂!”唐妙在他們身後大叫出聲,見兩人回頭,她道:“你們就這樣丟下我就走嗎?”
溫惜花站定了身子,道:“你還要怎樣?”
唐大小姐扁扁嘴,眼眶已經紅了,摸著腳哀怨的道:“我的腳剛剛被你們打傷了,而且我肚子好餓。”
這個世界上的大小姐有很多,但是說穿了,也就是幾種。一種是薛明月那樣的,大家閨秀,聰穎嫻靜;另外一種是溫大姐那樣的,出身名門,雍容大度;還有一種可能是寧湄那樣的,少經世事,天真善良。當然,還有一種比較少見的,就是樓舞雨那樣,貌若天仙,心機深沉。
但是江湖上的大小姐,通常只有一種,就是唐妙那樣的,掌上明珠,任性嬌縱。
今天,沈白聿又見到了一種,就是雷真真那樣的。——雷真真是雷家唯一的女孩兒,也是雷婆婆愛越生命的寶貝。
雷家一直對溫惜花青眼有加,至於為什麼青眼有加,這是全江湖盡人皆知的秘密。
雷真真長得很甜,她可能比不得薛明月的明慧,比不得溫大姐的風華,比不得聶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