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竹汐抹了一把淚:“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小心眼而已。唉,我也不明白怎麼回事,這心裡酸溜溜的。他明年就要娶親,一個和多個也沒什麼區別。”
“我知道,你只是不能接受你身邊熟悉的女孩子與他親近罷了。好了,我不說了,行不?我只是可憐墜兒而已。”
竹汐擠出一絲笑:“釧兒,別說了,我是鬼迷心竅了。戰亂時你家那般接濟我家,活命之恩未報,我還對你擺臉色,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釧兒捏捏她的手:“行了,這話說的,哪兒跟哪兒啊。”
這時,已走到墜兒家門口。
屋裡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
“母親,別掐我,疼啊。您得顧及自已的身子。”
釧兒臉色一變,幾步趕上去,“砰砰”拍響大門:
“墜兒,在家嗎?我是釧兒,找你有事。”
墜兒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釧兒?我在我在。母親,有人來了,您歇息一會兒,別掐我了,別讓外人看笑話。”
一個身穿蜜柑色的女子探頭出來,眼睛略腫,肚腹隆起五個月的樣子,不滿地哼了一聲:
“不要羅嗦太久,想偷懶,我不饒你。”
話說完,一身赭色衫裙的墜兒閃身出來:
“不會的。”
開啟門,看見釧兒,深深吸了口氣:
“釧兒,見到你真好。”
回身掩上門:“走,外面說話。”
釧兒看著墜兒一身黯淡的舊衫裙,青白的小臉,因為瘦顯得更大的眼:
“你們這是日子艱難還是”
墜兒自嘲一笑:“現在雜貨鋪生意不錯,只是,和我沒什麼關係。他們才是一家人,我只是一個花很少錢財可以為他們掙來更多錢財的物品而已。”
釧兒心中一陣冰涼:“林有德是你親爹。”
“可他現在有親子,還有嬌妻,我算什麼?看見我,他想起的是恥辱。”
“你阿孃護著這麼個男人,真不划算。剛才你母親為什麼打你?”
“是掐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胎讓她很辛苦,她很煩躁,動不動就傷心,動不動就罵我打我。又怕留下外傷太明顯有損她的名聲,所以,就掐我。”
“抑鬱症?還是多開解她為上。”
“不知道你說的什麼症,我想著那肚子裡好歹是我弟弟妹妹,所以捱打捱罵都能忍受。”
竹汐抿嘴:“墜兒,難為你了。”
墜兒笑了:“她之所以掐我,還因為我沒答應他們給一個胡人做外室。說先定下,十三歲就必須圓房。我寧死不從。做妾還有個名兒,子女也能被承認,做外室什麼都可以否認,什麼都沒有。”
釧兒想了想,將墜兒拉到一邊:
“墜兒,我可以幫你,但是,有條件。”
墜兒兩眼一亮:“我從不隱瞞我的追求,而我的追求也不是很高。若你助我達到,我定會竭力回報。”
釧兒滿意地點頭:這有條件地交換,倒比墜兒為達到目的滿口胡亂應承,更讓人放心。
“我要在長興坊開鋪子,你先來幫我吧。反正你現在年齡小,先找到能讓自已生存的財路,再謀出路。我會給你工錢。”
“什麼鋪子?”
“蕭家餛飩。我會找個掌櫃的,你協助掌櫃經營。除了每月工錢,還會按照生意好壞分紅利給你。這樣,不必靠你阿爺他們,你也能生存,還能每月拿錢孝敬他們,堵他們的嘴。你也可以住在鋪子裡。”
“行。只要有進項,他們會允許我去的。”
“待你再大些,我會託人尋高門薦你為妾,只要你不後悔,不是難事。”
“我除了這條路,就沒想過其他路。決不後悔。”
墜兒突然跪下,衝釧兒磕了一個頭:
“無論怎樣,釧兒,你但有差遣,我林墜兒絕對盡力去做。哪怕殺人放火。”
釧兒拉起她:“算了吧,你是很愛惜你自已的生命的,我還不明白?再說了,我是那種殺人放火的惡人嗎?我要你做的,也不過是我們互相依託,我也需要好好活下去的保障。”
兩人相視一笑,達成一種默契。
竹汐跟如意泥點站在一起,看著不遠處嘀嘀咕咕的兩人,眉頭好象打了結。感覺兩人在商量什麼,最終達成了某種協議。
竹汐心中一冷,覺得自已彷彿被排除在外,一種叫孤立的東西,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