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會覺得寧出問題不是沒有緣故的。
那天晚上,他半夜醒來的時候,聽到了屋子有人走動的聲音。
庫洛洛第一是時間判斷不是外人進來,寧說過了這房間周圍已經設下重重結界,除了他們三人沒有能夠自由這結界。
那麼這麼晚了還不睡的,是水門或者是寧?
庫洛洛起身披了件風衣便悄悄地跟著那個腳步聲出門去。
黎明前的時刻是最為黑暗的。
但庫洛洛還是第一眼就看出那個人寧。
那瘦削的背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寧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動不動。
庫洛洛眯了下眼睛,感到有些奇怪,如果是平時的寧,應該早就發現自己了才對,畢竟現在自己可是連隱都沒有用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寧完全沒有要改變姿勢的模樣,就彷彿一個製作精美的木偶一般,成了擺設品。
庫洛洛覺得自己應該上前關心一下,寧出了什麼問題。
就在他朝前走動了幾步的時候,手準備伸向寧的肩膀而距離還有十公分的時候。
寧動了。
黑色的半長髮瞬間變成金色。
從他身體迸發出的金色光芒將他整個人包圍住。
庫洛洛忍不住閉上眼,這光芒耀眼得彷彿要刺瞎眼睛。
但很快庫洛洛又睜開了眼睛,寧的身影就好像融化一般,從活生生的人形化成鳥形。
金色的羽毛,修長的翅膀,銳利的金瞳,足足有一人多高的鵬鳥。
化為鵬鳥的寧沒有轉過頭,彷彿沒有看見自己一般,撲哧著翅膀,一眨眼間已經飛往了天際。
夜色將他包圍在其中再也分辨不出。
庫洛洛嘴角微微上揚著,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來,身體忍不住地開始一陣一陣的顫動著。
太美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色大鵬鳥!
庫洛洛雙手抱住自己,想要制止自己這奇怪的顫動。
七大美色,嘖!
真應該讓他們來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美麗。
庫洛洛仰望著天空,明明什麼都看不見,他卻可以幻想出,寧自由自在翱翔在天空的美麗姿態。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他就這麼孤獨地飛翔著,速度快到無法在誰的眼中也無法留下蹤跡。
庫洛洛伸出手,彷彿能夠觸控到夜幕。
但是什麼都捉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
無法阻止、阻止不了。
心裡莫名地感到空虛,就好像漏了個洞,無論用什麼都填滿不了。
那是與生俱來的缺失,靈魂的缺失,造成他心靈的空虛。
如果將那美麗的鳥兒囚禁在籠中,是不是就能夠每天看見他。
如果折斷他的翅膀,是不是就不用擔心他會飛走。
庫洛洛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漆黑的眼中暗無光芒,什麼都映照不進去。
怎麼會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簡直像魔怔一般。
那可是寧啊。
庫洛洛站了許久,黎明來臨的時刻他安靜地彷彿幽靈般地轉身回屋,輕盈地不留下一點聲響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掀開被子,重新入睡。
只是夢中,美麗的鳥兒飛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下午,他們起來喝下午茶,庫洛洛問寧睡得怎麼樣。
寧說很好。
有沒有做夢?
……沒有,庫洛洛你事吧?
庫洛洛淡淡地笑了,低頭繼續優雅地享受下午茶。
寧的小甜餅烤的不錯,紅茶也很好喝。
第二夜裡,庫洛洛站在房間的視窗,看著寧在街道上呆站了十幾分鍾後再一次化成鵬鳥飛往天空。
庫洛洛站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際發明,寧的身影在空天顯現出來。
那金色的鵬鳥在天空中飛來飛去,享受著自由的孤獨。
中午時他才看到寧飛了下來,在落地的瞬間變成人形,金色的羽翼飛散消失。
寧轉身面對著自己的方向,庫洛洛看到了。
寧的眼神是茫然的沒有凝聚的。
他彷彿夢遊般地一步一步走了回來,沉重的腳步踩著地板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庫洛洛站在門邊,聽到寧經過他的房間,開了房門,走進房間,然後再也沒有了聲音。
庫洛洛呆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