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急著回家,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需要急著去辦的事情。在副駕駛位上沉默了半晌後,他直接讓白玉蘭把車開向了首都西郊。
黑色汽車停在了那個沒有門牌的大院外。院中秋樹高聳入空,直欲刺破雪空,無來由帶著一絲森森然的氣息。白玉蘭知道這裡是聯邦軍方的西郊大院,沒有跟著他進去,站在車旁開始悶頭不響地抽那根放了很久的煙,低頭瞥著大院門口全副武裝的警衛,暗自想著,小老闆的靠山果然就是那位鄒副部長。
在警衛處打了電話,沒過多久,便有一名勤務兵過來將許樂領了進去。一路順著操場和闊直的大道向前,對著首都西郊的山麓方向行不多遠,便來到了幾幢獨立的院落之前。
走進七號院,簡單而絕不簡陋的設定,配上佔地極闊的面積,有一股聯邦軍方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許樂看著樓下門口抱著孩子的鄒鬱,腳下加快兩步走上前去,將孩子接了過來。
“母親還在上班,你不要太擔心。”鄒鬱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解釋了一句。
許樂小心翼翼地抱著懷中的鄒流火,坐到了有些硬度的沙發上,沉默片刻後說道:“今天來找你,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你不懂的事兒了。”鄒鬱微笑著說道,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自嘲之意,面前這個朝夕相處的年輕男人,不作聲不作響的,便暗中做了這麼多事情,她雖然早就有所預判,卻依然感到一絲震驚和不適應。
望都公寓相處以及其後的很多事情,許樂未曾瞞過她,反而將她看成了值得信任的分析人士,所以鄒家大小姐並沒有刻薄地嘲諷他兩句,反而因為看出了他眉宇間的那抹沉重,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問道:“不要問我張小萌在哪裡,這個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好的,如果連你都知道了,她肯定也活不下去了。”許樂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嬰兒,試圖從這個剛剛初生數月的小男孩兒眉眼中,找到幾絲施公子的痕跡,但終究發現這種努力只是徒勞,在他的眼中,嬰兒似乎都長的一模一樣,他那雙足以分辨精密線條的慧眼,也沒有什麼用處。
“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你瞭解了吧?”許樂抬起頭來,看著鄒鬱認真問道:“麥德林宣佈退選,這和聯邦政府中止對他的調查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
說到了正事兒,鄒鬱讓保姆將孩子抱走,然後領著許樂來到了旁邊的茶廳,認真地看了他很久之後才說道:“那天聽證會開始的時候,我擔心你的情緒,給你打過電話,你當時說過,這些都不再是你的事情,那你何必再關心?”
許樂也沉默了很久,說道:“我以前為什麼針對麥德林,你應該很清楚,不錯,現在這些並不是我的事情,但終究為之付出了一年的心血,忽然間發現這變成了一個笑話,心情總是有些怪異。”
“你都說清楚了,何必問我?兩者之間自然有一場交易,麥德林議員幫助聯邦平息現在的風波,聯邦也會給他某種安全方面的保證。”鄒鬱給他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
許樂的眉毛挑了挑,就像兩把將要出鞘的飛刀一般斜立了起來,他微啞問道:“可這說不通。張小萌出來指證麥德林,邰夫人和反政府軍方面肯定有協議,那些大人物肯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包括我給邰家的那些東西,都足以把麥德林打下去,這時候何必還和他談什麼條件?”
他有些鬱悶,擰著眉頭說道:“明明麥德林參與了臨海州的暗殺事件,邰夫人難道就不想報仇?”
“無論是總統閣下還是夫人,他們需要的是長遠的利益,聯邦的利益。邰之源終究還是好好活著不是?”鄒鬱低垂眼簾說道。
“長遠的利益?那臨海州體育館死了的那些人,那些安全人員,還有環山四州那些無辜死亡的觀眾呢?難道聯邦的法律不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利益?”
“上次你從地檢署出來後,曾經和我說過一些話,我本以為你看透了這些事情。”
“看透是一回事,但沒有想到政府裡的那些人居然會做的如此赤裸而不遮掩。”許樂那雙時常眯著的眼睛瞪大了起來,不知道是在看著鄒鬱,還是看著別的什麼東西,“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我懂,可我真不敢相信,邰夫人她們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決定。”
“也沒有什麼明智不明智的說法,主要是麥德林手裡握有足夠動搖聯邦基礎的民意,而聯邦政府如果真這麼查下去,利家和林家的利益誰來保證?”
鄒鬱在腦海裡組織了一下言語,繼續說道:“在這種關鍵時刻,七大家的利益會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