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的侍衛官西門瑾,他以中校的階層心甘情願地充當杜少卿的侍衛官,自然是忠誠無比。
西門瑾大步走到蘭曉龍的身前,一臉陰沉,似要滴下雨來,湊到他的面前幾公分距離,披頭蓋臉地大聲訓斥道:“你是哪個部隊的!懂不懂規矩!長官訓話的時候,誰允許你隨便插話!軍隊條例學到哪裡去了?報上你的名字!”
蘭曉龍的耳朵快要被震聾了,感受著噴到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有些不豫,卻又被對方兇猛咆哮裡挾著的憤怒壓了回去,他看著近在咫尺那張陰沉的臉,相信如果杜少卿此時要斃了自己,這名侍衛官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掏出槍來把自己給斃了。
為了維護軍隊紀律,像蘭曉龍這樣的行為,杜少卿師長雖然不會槍斃他,但絕對能夠讓他吃無數苦頭,甚至蹲上半個月的黑房。然而蘭曉龍並不後悔這一點,身為十七機械師的一員,能夠當面嘲諷杜少卿,這是何等樣幸福的事情?而且他的性情雖然散漫,卻也有聯邦軍人堅忍的那一面,他漠然地望著西門瑾,一言不發,就等著稍後被處罰。
便在此時,他的身後微動,卻是某人把他拉了過去,他愕然望去,才發現是許樂把自己護在了身後,就像是……一隻老母雞護著自己的孩子那般。
“他是蘭曉龍少校,白水公司第七戰鬥小組成員。”許樂望著面前的侍衛官解釋道。
對於蘭曉龍惹出的這個麻煩,他實在有些頭痛。鐵七師一直在尋找一個向自己發飆的機會,自己出面,豈不是給了對方最好的理由。然而第七小組如今就是沒孃的孤兒,被費城那位老爺子大手一揮,除了他們的正式軍籍,劃到許樂的手下,他身為主管,此時必然要出面。
“既然不是受訓軍官,為什麼此時會出現在此地?”西門瑾看著許樂,依然是大聲地訓斥道,臉色一片陰沉。
許樂誠懇地回答道:“這是國防部的命令,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西門瑾眉頭一皺,冷聲說道:“他是你的部下?你又是誰?”
“基地機甲教官許樂,目前兼任白水第七戰鬥小組主管。”
西門瑾面色陰沉,輕蔑說道:“果然什麼樣的教官,教出怎樣的學員,什麼樣的主管,帶出什麼樣的孬兵。”
聽到這句話,許樂的眉頭微微一挑,兩把小飛刀似乎隱隱有了要飛起來的勢頭,旋即他輕輕地呼吸了一次,正色說道:“我的兵孬不孬,輪不到你評斷,我或許不是一個好主管,一個好教官,但今天參加軍演的學員,我看都還不錯。”
聽到這句話,站成一列本來臉色有些難看的軍官學員們,表情稍微鬆動了一些,均自在心中想著,小許教官平日裡做人很混蛋,在外人面前倒挺給小爺們面子。他們卻沒有想到,這般想法已經把自己和許樂歸到了一類裡面,甚至連許樂在課堂上小爺的自稱都學了個十足。
至於第七小組的戰鬥人員,他們絕大部分出身十七機械師,與杜少卿的鐵七師有“不共戴天”之仇,聽到許樂這句話大感快意,而且他們本來就是軍方編外人員,顧忌也要少些,熊臨泉刻意讓自己不去看那個冰塊兒一樣的杜少卿師長,幽幽說道:“我們這些兵確實挺孬,就是經常去西林殺殺帝國人……”
打人不打臉,熊臨泉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在鐵七師軍官的臉上狠狠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侍衛官西門瑾的眼中厲色漸漸濃郁,盯著面前的許樂冷冷說道:“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是中校,我也是中校,在你面前,我有必要扮可憐幽怨?”
從第七師出現在眼前,許樂便本能裡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杜少卿訓斥眾人毫不留情面,他的惱火已經蓄積到了某種程度,此時看著面前這名侍衛官陰沉的臉,聽著這種話語,眉上兩把飛刀終於飛了起來,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西門瑾微微一怔,沒有去與他爭執軍階的事情,望著許樂身後的蘭曉龍,冷聲說道:“觸犯條例,讓你的人出來。”
在軍營之中,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但許樂並不是職業軍人,而且他的性格也決定了他今天不可能把蘭曉龍交出來,但面對著森嚴的軍隊紀律,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先前杜師長與周玉學員進行戰術推演,我這位部下只是想參加到討論當中,並不是刻意打斷長官的談話,我不認為需要接受紀律處罰。”許樂眯了眯眼,竟說了這樣一番話出來。
“你們是十七師的人?”
便在此時,佇列那頭傳來了杜少卿冰冷而充滿壓迫力的問話。
第三卷 西林的征途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