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難怪。
李維不認識利孝通,只知道這個面相陰沉的年輕公子哥大概是什麼大人物,卻怎麼也無法聯想到此人竟是傳說中的七大家繼承人之一。
他有些笨拙地拿著粗菸草,低頭認真聽著許樂和利七少說話,二人談話中的總統、私人機場之類陌生遙遠的詞彙,讓他變得更加沉默,不想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說出一些可笑的話,以許樂朋友的身份才能進入這座莊園,他不想給許樂丟臉。
狠狠一頭撞進聯邦最頂端的這個圈子已經有些時日,許樂依然還沒有弄明白粗菸草和紅酒的牌子或所謂底蘊,至於什麼年份、雨水、土壤酸鹼度和口感之間的複雜關係,更是讓他一頭霧水。
如果讓他按圖書館裡的藝術品鑑大辭典,對屋內的書畫做一番背誦式的評價,或許反而更容易些。但這並不影響他一口菸草,一口紅酒地吞嚥享受,對於享受這種事情,也許知其所以然能夠享受的更有層次,但只能知其然,至少也能滿足感官上的生理感覺。
將粗菸草擱在紅色糙米石製成的闊大煙缸上,許樂至少學會了不彈菸灰。他略一沉默後,對利孝通說道:“利林兩家都恨不得要我死,因為你的關係,或許你們利家還能容忍一下我,林家……我打過林鬥海,踩過林遠湖,在他家的產業裡做客,感覺總是有些怪異。”
“這是開門的生意,像我們生長的這種家庭,永遠不會把恩怨全部擺到檯面上解決。”利孝通淡淡說道:“大家都是要講規矩的,林鬥海雖然爭勇鬥狠,但也不可能拿自動步槍過來把你掃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林半山這兩個異類外,誰會做這種事情?”
許樂聽出這句話裡隱著的某種意味,笑了笑。
“有件巧事,來了我才知道,林鬥海和那位在酒會上被你整治了一把的領袖公子也在,不過想來他們兩個不敢來打擾你的興致。”利孝通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微笑敬道:“現在聯邦裡還有多少人敢來惹你?”
“這話說的我像紈絝似的。”
“對了,沒想到你帶了個小朋友過來,今天本來準備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認識。”
利孝通放下酒杯,說道:“當然都是一些有所圖之人,在S1的州里說話也有些力量,除了裡面偶爾幾個人是瞧中我手頭這點兒小閒錢,其他的人只是來做提前的投資。光這一點你也能明白,不是些真正強力的人士,頂多是二線。”
許樂明白,即便利七少一直是鐵算利家名義上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但只要那位漂亮的利修竹還好好活著,不再犯上次總統大選那種決定性的大錯,他在競爭之中始終處於劣勢。
“你的錢可不是小閒錢。”
大概是因為許樂的橫空出世,鐵算利家的老頭子們第一次發現了利家薄情老七的投資眼光,短短十幾個月內,他手裡能夠控制的私人投資基金便漲到了九點七個億。這筆錢放在聯邦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稱為大富,但在利孝通這種人的眼中,和自家那浩若星辰的財富比較,自然只是點小閒錢。
“我對那些投資沒有太大興趣,這些錢我準備全部給你留著。”利孝通臉色冷峻,衣領就像下雪天於樹枝堅持的細葉那般,整齊而寒冷,“分散投資往往比較愚蠢,雖然你答應替我引見的那位太子爺還是沒有見著,但我現在越來越相信,僅僅投資你,我將來就一定會獲得無數倍的收益。”
利孝通說的很認真,許樂聽的也很清楚,七少爺如果真能獲得他的私人友誼,將來在家族爭奪繼承權的戰爭中,那些老頭子們總要掂量一下費城那位老爺子的態度,雖然這肯定不是決定性的,卻也是極重的籌碼。
“我和那位老爺子只見過一面。”許樂提醒道。
“無所謂,至少現在誰都認為你和費城李家有關係。”利孝通微微一笑,眉眼間的冷意漸漸斂去,“甚至有人在猜,你是不是那位老爺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許樂沒有把嘴裡的紅酒噴出去,緩緩地嚥下,只覺一片苦澀,搖頭嘆息道:“這年齡明明也對不上啊。”
“那又如何?總統和議會現在做的那些手腳,讓家裡那些老頭子們苦惱的不行。”利孝通淡淡說道:“現在的聯邦已經不是從前的聯邦,除了那位夫人之外,誰還敢和政府正面對著幹?也就只有西林那頭老虎還敢在聯席會議上痛罵國安委的官員,為什麼?自然是因為他手裡有人有槍。家裡一直羨慕的要命,一直試圖和軍方建立某種親密的關係,只是一直還沒有進展,我這邊的進展似乎更快一些,他們當然願意樂見其成。”
許樂知道利家現在面臨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