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算是給研究所打工的人們……可在工程部看來,研究所裡的那些老教授或許值得尊敬,而這些穿著白大褂的助理研究人員,卻沒有任何資格可以驕傲,都是一群只知道將理論公式背來背去的無聊傢伙,只知誇誇其談,卻連機甲履帶的寬度都不清楚,連同樣穿白大褂的醫生都不如。
兩個研發系統因為性質的不同,而產生了某種對立情緒。無論是聯邦政府還是軍方,無論是公司董事會還是真正引領果殼公司前進方向的高層技術主管,都沒有任何試圖消弭這種對立情緒的意思,在他們看來,這種對立是一種極為良性的競爭,可以促使果殼機動公司乃至整個聯邦的研發水平,更快地提高。
工程部的研發出了問題,研究所的人們當然高興。許樂笑了笑,不再繼續聽這些八卦,低下頭來繼續吃飯。
食堂裡除了許樂之外,其他的研究人員都是按照課題組聚在一起,從而顯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單和落寞。許樂自己也注意到了此點,在心裡輕輕嘆息了一聲。無論是在東林,還是在梨花大學,他的性格似乎都無法融入到人群之中。難得的幾個真正知心的朋友,卻關的關,流的流,死的死……難道自己命中註定就必須要孤獨下去?
……
沒有人願意成為沈老教授的助理,雖然這位老教授在學界的地位極為尊崇,是如今聯邦極為罕見的活著的星雲獎得主之一……然而量子可測動態這個絕對沒有任何前途的課題,足以打消所有研究人員的熱情。
安靜的實驗室,往常除了呆在二樓不時發呆的沈老教授,便只有許樂一人和光屏桌面的滋滋靜電聲。這也正是許樂在研究所孤單的來源。
今天沈老教授病了,這間實驗室便等於是許樂一個人的。他坐在通往樓上辦公室的金屬樓梯上,眯著眼睛打量著空曠的實驗室,下意識裡從口袋裡摸出香菸點燃,同時開啟了旁邊的除塵系統。
一粒灰塵毀掉一塊晶片,然後毀掉一艘戰艦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雖然這裡是實驗室,不是要求無比嚴苛的製造工廠,可是許樂也不願意自己以後的實驗,全部得出的是荒唐的結果。
淡青色的煙霧,瀰漫在他眼前,然後迅即化為空氣中的漩流,被無形的力量吸收,還這實驗室一片清明。許樂用兩片唇叼著那根菸,眯著眼睛享受著難得的清閒,雙眼緩慢而用心地掃視著實驗室裡的一切。
以沈老教授的資歷,能夠擁有如此龐雜的資料庫並不出奇,許樂好奇的是,為什麼自己這個小助理,擁有的准入許可權也出奇的高,正是靠著這種許可權,他才能查到很多自己需要的東西。更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間兩層樓的實驗室內,居然會有如此多平時難得一見的材料,有些高分子聚合材料,以往在東林區的時候,也只是在那些學術期刊上見過……樓後的那個大庫房內,還有許樂最熟悉最親近,也是無比熱愛的各式精密儀器與工具。許樂皺著眉頭掐熄了菸頭,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從事純理論物理研究的老教授,為什麼會需要這些。
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反正許樂知道,這間實驗室裡的一切,能幫助他完成很多他想做的事情,就像是天上砸下來的一塊大餡餅,準確無誤地命中了他的頭顱,最富含油份蔥花的邊緣恰好送進了他的嘴裡。
人世間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沒有。以往的那些日子,在這間實驗室裡,許樂忙於沈老教授交付的各項工作,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膽量去做他自己的事情,然而此刻實驗室已屬於他一個人,他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掐熄了菸頭,確認了時間,許樂做了幾次深呼吸,平靜了情緒,右手搭在左手的手腕上,輕輕地摩娑了幾遍大叔留給他的金屬手鐲,一臉平靜沉默地走向了光屏桌面,開始繼續自己的資料檢引,並且從這些資料中,獲取他所需要的資訊,再從庫房裡尋找到合適的材料,來組成他所需要的工具。
機修師餘逢,或者說封餘大叔,是聯邦第一序列的要犯,在他的眼中,許樂是機修方面的天才,那許樂毫無疑問肯定是個天才。尤其是今天的實驗室無人看管,他再也不用忌諱什麼,腦海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數年以來無比豐富的實踐經驗,以及這些天在沈老教授高壓下,對於理論知識的系統重溫……揉和在了一起,開始不停地散發出光采。
伴隨著實驗室後方倉房裡微控機床與電子蝕錶針的嗡嗡響聲,沒有花多少時間,許樂便組合成功了四件外表簡陋的儀器。外表雖然難看,但如果這四件分別針對性質完全不同資料的監控儀器,出現在果殼工程部專家們的眼前,他們一定會讚歎不已,大驚失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