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然後輕聲說道你是我的第二個女人,張小萌緩緩閉上雙眼,唇角綻出一絲微笑,沒有女人佔有後的滿足,也沒有搶奪某人果實的驕傲,笑容裡只有平靜和感激,她低聲說道你也是我的第二個男人。
彷彿還是當年梨花大學門房和鐵塔上的對話,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昏沉的夜色裡,許樂又沉默了很長時間,問了一句也和當年差不多的話:是不是太短了些?
……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沉的黑暗,許樂在床上醒了過來,眯著的眼睛格外明亮,他試圖翻身起床,卻驚醒了懷中的女人。沒有人開燈,看著床畔沉默穿衣服的許樂,張小萌抱著被角,輕輕咬著唇角,問道:“沒有想到你真敢在議會山藏一夜。”
“大叔曾經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許樂的手指強勁有力地整理著槍械,讓機械部件間的組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略頓了頓後,說道:“這句話不能相信超過三次,這是第二次。”
張小萌早已不是當年的張小萌,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明白了一些事情,望著他的背影微笑說道:“不要覺得對不起任何人,你現在是在用生命戰鬥,可以有些特權。”
然後她站起身來,全身赤裸著站到他的身前,認真而細緻地替他整理裝備,把他的衣領拉的非常整齊,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個房間號碼,然後送他到了門邊。
窗外終於迎來了第一抹柳木白晨光,照耀在她赤裸的身體上,起伏有致的曲線泛著誘人的光,她微笑平靜說道:“注意安全。”
整個過程顯得很自然,她就像一個送丈夫出征的妻子,前線不遠,就在這幢大樓間,或許知道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她做的非常認真。
門旁的鑰匙串上掛著可愛的銀熊吊墜,可惜出門的那個男人應該沒有機會,拿這串鑰匙再來開啟這個家。
……
清晨,首都特區那幢建築內忽然暴發起一聲大喊,小眼睛部門昏昏欲睡的成員們全部被驚醒,看到那名雙眼熬的通紅的罪案調查專家激動地揮舞著手中寫滿文字的紙條,大聲喊道:“我們錯了!沒有什麼工程師的可怕耐心,也沒有什麼準備裝備和調節的時間!”
“你在胡說什麼?”被吵醒的人們惱火地詢問道。
“我們都忘了最著名的那個案例,小人物的復仇從早到晚!你們忘了當年他是怎麼殺死的卡頓郡王?”
專家看著腕上的手錶,喊叫道:“距離萊剋死亡已經超過十四個小時,許樂這時候肯定正在執行第二個計劃!”
……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強大的堡壘最後總是從內部被攻破,許樂牢牢記著這些看似尋常的話語,並且憑藉著老東西的幫助堅定地實踐,軍事法庭槍決萊克如此,此刻行走在議會山內部也是如此。
類似於樹枝折斷的輕微脆響,加裝了消聲器的手槍噴射出子彈,守在門口的兩名青龍山精銳戰士,雖然一直警惕地注視著走道兩頭,然而在許樂不可思議的速度面前,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身上爆出兩蓬血花,悶哼著倒下。
許樂雙腳一錯,挾風掠至,在他們的後頸加了兩記掌刀,確保他們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抬起頭看了一眼議會山內部無處不在的監控頭。
聯邦中央電腦拒絕幫助關閉議會山監控裝置,因為那個見鬼的核心三定律在這一次佔據了它心理鬥爭的上風,沒有老東西,許樂還有別的手段,比如身後揹包裡那件正在散發幽幽藍光的小東西。
除了最古老的物理鎖,現在這個社會里沒有任何鎖能夠攔住他這個最高明的機修師,隨著咯喇一聲輕響,標著2046號碼,代表聯邦管理委員會文化藝術類別的房間門悄無聲息地開啟。
進入臥室自感應燈光亮起,床上的金求德委員比想像中更快醒來,做為青龍山內部清洗的主持者,大概是因為被人仇恨太多的緣故,所以擁有某種對危險的先天敏銳感。
看著門口穿著連帽運動衣的男人,看著帽簷陰影裡那張臉,看著他手中冰冷的槍械,金求德並不慌張,更沒有什麼絕望的情緒,面無表情地抬手將潦草的白髮梳了梳,然後很粗魯地推開身旁已經嚇的渾身發抖的女人,從桌上拿起一根粗菸草。
“年輕人,冷靜一些。”金求德已經老了,從睡夢中醒來說話帶著痰音,他剪掉粗菸草的頭,點燃用力吸了兩口,咳嗽著說道:“既然你沒有第一時間開槍,那就說明你感覺的敏銳程度超出了我的想像。”
許樂沉默舉槍瞄準他的眉心,卻沒有摳動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