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你這樣一個人到處亂走,很快就會被秋水令的信使發現的!”
萬里雪軒抬起頭,看了看他,淡淡地說:“你不是一直想報復我嗎?那麼就好好恨我,為什麼要關心我?”
一下被人說中心裡的隱秘,確實不是個滋味,孤嶽望著眼前冷若冰霜的萬里雪軒,竟不知道應該怎麼接下這個話題。
眨眼之間,他們兩個人之間流動的冰冷空氣凝結了!
孤嶽忽然說:“軒兒,你瞭解過我的感受嗎?我愛你,但是我也恨你,可是我又從心底裡不想傷害你……”
——不想傷害我?
真是可笑,自從那天下雪的夜裡,她拒絕他的求婚開始,他所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在傷害她的?
萬里雪軒顯然有些激動,瞬間從沉悶中爆發,大聲地說:“住嘴!你說我不瞭解你內心的感受,那你呢?你什麼時候想過我的痛苦!”
她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說:“你過去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問你,你又對我瞭解多少呢?”
……
孤嶽沉默了!
的確,他對萬里雪軒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有什麼樣的喜好,他統統都不知道!
——他對她一無所知!
冰冷而潮溼的風吹來,溼潤了他們周圍凝結的空氣。
萬里雪軒看著他冷俊的臉,似乎有滿腔的憤怒,一字一句的說:“孤嶽,你是一個自私的人,你太自私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力不從心,這些日子,她一直在不停地趕路,身心疲憊,只覺得眼前明亮的景物正一點一點地被吞噬,最後她完全沉浸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失去了知覺……
孤嶽低著頭,沒有注意萬里雪軒的情況,正在想她話說了一半,怎麼不接下去了……
他不禁抬起頭一看,大驚,連忙伸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嬌軀,連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萬里雪軒緊閉著雙眼,沒有回應……
夜風輕吹,燭火搖曳,晃動的亮光照耀著萬里雪軒蒼白的臉,她安靜地躺在溫暖的被子裡,還未甦醒!
孤嶽坐在床沿,凝視著她孩子般沉睡的容顏,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今夜的風很涼,但是很安靜,它似乎也察覺到了萬里雪軒的疲憊,輕輕地來,輕輕地走,只是總要調皮地微微揚起她溫柔的長髮。
濃密的睫毛一陣顫動,萬里雪軒睜開了她那雙瑰麗的雙眸,只是此刻的眼中寫滿了疲憊,那不單是身體的疲勞,而是內心無盡的痛苦。
她想要起身,卻被孤嶽給阻止了。
孤嶽小聲地說:“軒兒,再睡一會吧,很快藥就熬好了,醫生說你身體很弱,需要好好調養,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一下!”
一聽到“孩子”兩個字,萬里雪軒的痛苦瞬間如同樹枝一樣在臉上蔓延開來。
看著她痛苦的神情,孤嶽的心底隱隱痛了起來。
他輕輕地說:“軒兒,這孩子是寒誠的嗎?”
晶瑩的淚水從萬里雪軒美麗的瞳仁中湧出,她點了點頭,忽然間又搖了搖頭,說:“這個孩子,他沒有父親,他沒有父親……”
從心底瘋狂湧來的悲哀和痛苦瞬間將她擊潰了,她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中,失聲痛哭!
孤嶽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她,也許讓她好好地發洩一下,也不能算是一件壞事,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看著她哭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萬里雪軒終於安靜了下來,她緩緩地說:“你跟著他那麼久,難道都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嗎?”
孤嶽猛然間從紛亂的思緒中返回了現實,這個話題的確很吸引他的注意。
萬里雪軒繼續說:“他姓餘,單名一個誠字,真誠的誠,他是餘小鋒的兒子!”
——餘小峰?
這個名字孤嶽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那是多麼地熟悉,從小到大,他已經聽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二十多年前,他是一個轟動江湖的人,金飛鷹的主人!
那麼餘誠呢?
他似乎在秋水令的地位很高,似乎組織中所有的事務他都可以自行做主,根本不用請示……
——難道,他就是秋水令真正的主人?
萬里雪軒輕輕地坐了起來,凝視著孤嶽說:“我現在真的很懷疑餘誠就是秋水令的主人,你認為呢?”
孤嶽不禁點了一下頭,說:“從種種跡象中,他的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