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說的……”
驀然,那人話未說完,只見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只聽咻!地一聲,一隻箭矢凌空射來,貫穿了襲泉的一支耳環!
騰!
箭矢釘在了兩人身後的枯樹幹上,那箭尖正中耳環墜下的圓形翡翠,只聽輕微的喀嚓一聲,那珠寶竟頓時裂成了一半落在了地上,定睛看去,那兩片碎開的石頭竟是大小相同!
襲泉瞳目緊縮。在她身邊的人立即感覺到一陣蕭然的殺氣從她周圍散開,都轉頭去看究竟是誰射出了此箭。
只見銀月帶霧欲過天,滿林幽綠聳雲霄。
巨大的月亮垂在半空中,在一棟木屋的屋頂上,有一位青衣少女正緩緩放下手上的弓。
夜風微涼,揚起了如蒼山碧玉的細長裙襬,掛在她腰際的那彎玉月羅纓便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雲堆隨風散,瀉下來的一束銀光貼在了她的雪白的肌膚上,那個靜靜地看著他們的女子,忽然就有了一層不可正視的光輝。
忽然,襲泉身後又發出了一聲裂響,有幾人回頭看去,卻見那枯樹幹也開始慢慢分裂,看得他們都是心中一驚。那女子的距離與他們瞄向山莊內的房屋相同,那功力和準度並不亞於任何飛鷹堡的高手,不知來者何人?看來此人功夫了得,沒想到劍柔山莊內竟有這般的箭手。
“閣下好箭法。” 襲泉猜不到對方到底是誰,沉思片刻還是冷冷地先開了口。
“過獎了。” 對方淡然抬頭,明亮的眸目如手中掬著映月的清水:“但我射偏了。原本,應該射入你的眉心的。”
“哼!”怒氣驟起,襲泉不覺沉下臉:“你是誰?”
“閣下剛剛不是提到我了麼?”那女子一笑:“徒有其名的七石門門主,葉雙淨,就是在下。”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寂靜如死,襲泉的臉也變得鐵青。
這一箭,真是給飛鷹堡打了響亮亮的一巴掌。
以神箭手揚名天下的飛鷹堡,以巾幗豪傑名震四方的襲泉,今日竟然被武功廢盡的葉雙淨當面射了一箭。
但她真的是武功廢盡了麼?有人不由自主地回頭去看看那箭矢,怎麼否無法相信這是長年不出門的七石門門主射出的。
還是襲泉先開了口,聲音凌寒:“久仰,沒想到閣下有乘人不備而攻擊的嗜好。”
雙淨不語,淡然地拂了拂裙襬,把飛揚起來的長髮攏了攏才淡然道:“這是向飛鷹堡學的。”又微微蹙眉:“閣下應是捍夫人了?”
“正是在下。”
“……哦。”雙淨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昔日一直沒搞清楚,為何飛鷹堡四大守衛之一的楚狼大俠會擺在閣下的手裡,如今才明白,原來閣下的比武規矩極度奇怪:在擂臺上,若對方在自己東張西望談笑風生時攻擊,就是偷襲;而如果自己一路一再連三地暗地追殺對方,哪怕對手是個已不會使武的弱女子,也是光明正大。”又頻頻點頭:“這應是非常有效的,或許江湖規矩應該有所改變……”
“噗……”聽到這裡,站在她附近的梅花和荊扇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連站在雙淨身後穩住她心脈的玄生都不禁微微一笑。
一直沉默著的杜澈水則是很沒形象的狂笑起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小淨你說話好毒。”
花無雙也嘻嘻地跟著笑。
這一下,原本跑出來準備防守山莊的偷兒們也笑了。
那些人大多都是莽夫漢子,眾人越笑越大聲,幾個彪悍高大的大漢的笑聲更是響在整個山莊裡,飛鷹堡的眾人頓時都面紅耳赤,被說的羞憤極怒,有些人都更加拉緊了手中的武器,準備隨時射出去,其中悍夫人的臉色最是難看,她冷冷地哼了聲:“閣下還真是伶牙俐齒,不知如此對長輩不敬是否是前門主教導閣下的。”
“不是。”雙淨笑得天真無邪:“這當然是和對晚輩毫無大度並且喜歡暗派殺手刺行的貴幫派學的。何況……”她輕輕挑眉:“飛鷹堡還沒有與七石門叫囂的資格,我又何必在乎你的面子?”
哇靠……澈水忍不住吐舌。
看來雙淨生氣了,要不然這火爆和充滿攻擊性的語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有意思……真有意思。”花無雙在旁邊笑眯眯地說道。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人聽完這番話之後全都集體沉默了。
記得五年前在天涯壇上比武的葉雙淨,因為被使陰招的對手給激怒了,所以索性丟了武器,赤手空拳的解決了那個對手,讓早已名震江湖的前輩的面子完全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