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領班、司房諸處的。雨化田見他們此時才來,冷哼一聲。那些人見他一身狼狽,也仍有無限的威儀,便顯露出了唯唯諾諾的樣子,本來已經準備好的阿諛之詞哪裡還說的出口。雨化田雖然深恨他們臨危避禍,可想到今日在這西廠已經死傷了這麼多人,當下也不好發作。只對他們的行禮視而不見,徑自走到了古今福面前,卻見他早已沒了氣息。想必是其方才見迴天無力,自絕經脈而死了。
一直跟在雨化田身邊的馬進良見狀開口道:“呈交皇爺的奏本要怎麼寫,督主可要早作打算。”
另一旁的譚魯子左臂傷口忽然一陣抽搐,疼得他吸了一口涼氣,卻還是囂張地說道:“不報又如何?若是有人越過督主直奏此事,正好殺雞駭猴!連東廠都被咱們連根拔。。。。。。。”
這話還沒說完,卻被雨化田抬手打了一個耳光:“跟了我這麼久,怎麼一點機靈勁兒都沒有?”然而他看著譚魯子一臉委屈還有那一身的傷口,心下有些不忍,語氣便緩和了一些:“死了一個東廠督主,還有這麼多屍首躺在這邊,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捂得住?況且這兩日西廠的奏事處已經沒用了。你以為古今福死了,西廠就能一手遮天錯了,我大明的天只有皇爺。所以,任何事情瞞誰,都不要欺瞞皇爺。記住了!”
這時,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孫旭聽了此話,撫掌大笑道:“雨督主有此想法甚好,我一定如實報知皇爺。”
雨化田一聽,知道孫旭願意為他背書,大喜道:“請國舅爺教我!”
孫旭嘴角微揚,貌似疑惑地道:“我有什麼可教你的,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如實稟報便是了。”
雨化田聽聞一臉尷尬,那話本是糊弄手下的,豈能當真?今日之事起因便是西廠內有東廠細作,將皇長子中毒之事的進展洩露給了古今福。古今福怕事情敗露,那時只怕自己將性命難保,所以他才下了血本去跟左冷禪合作,要先下手為強滅了西廠。本來雨化田的打算是報上古今福一人主使,讓他做替罪羊,可孫旭言語間的意思似是要讓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上報,這可怎行?祖母毒殺孫子,便是禽獸也幹不出來。這等皇室醜聞一旦上報,皇爺肯定不會張揚。而知道始末原由的自己定要被封口的,至於是怎麼封口,那可就只能隨皇爺心意了。
見雨化田一時不言語,孫旭道:“誰讓你先去稟報了?你不會讓兇手自己去投案嗎?”
雨化田聞言,臉色大變,愣愣地看著孫旭,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雖然初創西廠,可諸般刑訊手段他已瞭然於胸,豈會聽不出孫旭言外之意?孫旭這是想讓周太后自己去找皇帝認罪。這樣做自然能把自己置身事外。可怎麼讓太后自己承認謀害皇孫的罪過那必然是少不了要用一些手段。可這樣做的話自己肯定要落得個逼迫太后,致皇帝不孝的罪名。他早知這件案子不好處理,所以早早的搭上了孫旭這條線,可現在看來這條線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同時,也是勒死自己的一道枷鎖。
雨化田苦笑道:“國舅爺害得我好苦!”
孫旭聞言,卻是老大的不樂意:“雨督主此言差矣,我只是不想你無人制衡,有個約束而已。若做了這件事,那以後你便只能一心依附皇帝,按規矩做事。我可不想我外甥將來成了聾子、瞎子。”
雨化田不知孫旭為何如此說話,但卻知自己沒得選擇,便道:“那好,我便聽國舅爺的,為免夜長夢多,我現在就去。至於其他事情,便請國舅爺坐鎮。”
孫旭笑道:“那是自然,畢竟我還在西廠供職嘛。”
雨化田聽後,與孫旭相視一笑,便躬身告辭,轉身前去更衣。
而後,孫旭喚來譚魯子道:“臨去華山前我吩咐你們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譚魯子答道:“回國舅爺,自您發話,我等便已遣人去西湖梅莊了。幾日前傳回訊息稱,那人脫困後已經信了我等放出的訊息,去少林寺了。至於這幾日,因東廠攪局,那邊的訊息卻是遲遲不曾回來。”
孫旭聽後微微皺眉道:“或許不止是因為攪局。你送去的人怕是已經被那人殺死多日了。”
譚魯子驚道:“國舅爺怎知?”
孫旭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輕吐了一口氣:“你不知,那人素來心狠手辣。即便是對自己有恩之人,如果其阻礙到自己,也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殺害。這人在,江湖便不會太平。”
他不喜血腥味,卻在這被迫聞了半天。好在這會兒西廠諸人已經把校場清理的差不多了,那味道也終於散去了許多。
譚魯子心中瞭然,又將另一疑惑之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