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綽綽有餘。
難怪他沈華胥手起花落,摧花遍地。
——你要帶我去哪?
我打著手勢比劃道。
沈華胥彎起眼睛,如同新月上弦,笑得開心。
他抬起一隻手,對我比了一個“十”。
十?
食。
唔。
吃飯麼?
我闔上窗戶,思忖了一會兒。
看了看手裡的純金拜帖,又看了看小屋中霸氣的小圓桌,再看看屋角對著的那一箱箱綾羅綢緞金銀珠寶……
然後,我轉頭對蹲在椅子上的那隻說,“中午有好吃的,咱不吃饅頭了,行不?”
椅子上那隻,也思忖了一下下,然後,“啪”豎起一隻大拇指。
於是乎,雜家撒丫子,奪門而出。
椅子上那隻,奕奕然,從視窗飄了出去。
···
此時,江南雨季,正是那紅瘦綠肥的幕春時節。
細雨延綿,沾衣未溼,水天一色,空濛澄澈。
豪華的大馬車內,空間極其寬敞。正中擺著一張檀木小几,側邊兩張軟榻,幾個蒲團。角落中,還有一盞菊鶴香爐,燃著旖旎的龍涎香,靡靡的氣味,燻人欲醉。
車鈴叮叮咚咚,馬車走過曲折的青石路,路旁橋下,蓮花含苞而未綻。
我自己一個人佔據了整張軟榻,百無聊賴趴在視窗往外看風景。
對面,沈華胥坐在一個蒲團上,他瞪著唐某隻,王爺那張臉,很有兵馬俑的英姿和風采。
其實,沈華胥有個不為人知的脾性。
別看他在人前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其實私底下他對待男人,態度從來惡劣。他寵女人可以寵到天上去,無論對方怎樣的任性無禮要求都能容忍都儘量滿足。而一旦佳人不在眼前,他對待男人,從來頤指氣使,十足官僚子弟富二代的架勢。
唐柒是誰?
唐柒可是連女主都要讓其三分的厚顏毒舌王。
他臉不紅心不跳被他瞪著,悠然喝著人家的極品大紅袍,喝完一杯再添一杯,絲毫不客氣。
終於,一炷香之後,小王爺耐不住了,趁著我神遊太虛昏昏欲睡,他壓低聲音對唐柒說,“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我又沒請你!”
唐柒恍若未聞繼續斟茶,手腕勾起的動作,乾淨又漂亮。
小王爺他瞪瞪瞪,但是畢竟有喜歡的女人在場,也不便發作。
於是,內心憋屈,再度,更加壓低了聲音,用威脅的語氣道,“你怎麼那麼不識相?怎麼那麼煞風景?怎麼那麼厚顏無恥?”
唐柒捧起茶杯,吹開蒸騰的水汽,淺淺呷了一口。
小王爺手握拳,“啪”得一聲,手中那把無辜的扇子,被捏斷了扇骨……
“你怎麼還賴著不走?!”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
此時,七妖孽才慢悠悠抬眼看向小王爺,慢悠悠開口,幽幽道,“嗯?……什麼?……”
小王爺微微慍怒,輕蔑丟出一句,“我說話從來不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