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只有空洞。
然後,他把我推開。
明明他的動作看上去那麼輕柔,我卻被一股巨大的內力彈開,身體向後飛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
猩甜的味道泛上喉嚨,我艱難得撐起身體,用盡力氣喊,“洛風涯!你不要逼我恨你!”
這聲音是如此的尖利,在空蕩的山谷中徘徊不息。
洛風涯掐住傅靜思的動作,終於因為這句話,而停了下來。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扭曲被無限的拉長。
回聲一聲聲不息得響在耳邊,無休無止。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緊緊是轉瞬的一秒,也許,已經是滄海桑田。
洛風涯動了。
釘入傅靜思心口的長劍被猛地拔了出來。
黑色的影子覆蓋在我的眼前。
我抬頭,望著拿著長劍指著我的男人。
洛風涯皺著眉頭,微微垂著眼簾,他的眼神飄忽,手指有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顫抖,透過他握劍的手,透過冰冷的劍鋒,傳達到我的頸間。
他彷彿是一頭不知所措的獸,狂躁而迷亂,迷失在無盡的混亂與黑暗之中。
我喉頭微微顫了一下,輕聲叫他的名字,“風涯……”
洛風涯猛然張開眼。
與方才的冷漠不同。那雙眸子中,充斥著幾乎滿溢位來的,竟然是,瘋狂。
刀鋒猛地改變了方向,從我胸口一劃而過。
衣衫碎裂的聲音突兀得響起,那麼的輕,響在一片寂靜之中,卻如同驚雷。
我完全怔住。
大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洛風涯猛按著我的頭,把我按倒在堅硬冰冷的黃土之中時,我終於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開始瘋狂的掙扎,踢打甚至是撕咬。然而這些細微的反抗在他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的動作如同一隻發狂了的野獸,不容我掙扎不容我反抗,依靠力量和強勢,壓制住我,強迫我跪趴在地上。
我的腰被他狠狠扣住。依著這樣的姿勢,我卻正好看到了捂著胸口癱倒在石壁邊的傅靜思。
他遠遠的,透過黃昏的灰色薄霧看向我。
瀕死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有一絲哀嘆和些許的無奈。
洛風涯瞬間就發覺了我的走神。他慢慢的回頭,目光投向傅靜思,而後,不加思索抬起了手。
隔空一掌,狂潮般的內力席捲而出,整個空氣在剎那間都彷彿被壓縮了一下,巨大的內力將傅靜思吞沒。
傅靜思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臉,只是專注得望著我。
我看到他對我淡淡得微笑,而後,從懸崖邊墜落,一剎那,血染的月白色衣衫,便沒了蹤影。
流年亂了浮生
天空是一片灰。就如同人死之後的眼。
黑色鳥的剪影,孤寂的在那片灰色中徘徊,而後消失,不留下一絲的痕跡。
我仰面躺在一片冰冷而堅硬的黃土上,眼睛一眨不眨張著。
洛風涯已經走了。走了很久,他殘留的溫度,已經被冰冷所取代,一絲也不剩。
自始至終,他的臉上不曾有痛苦不曾有掙扎不曾有迷茫,什麼都不曾有過。
痛苦迷茫掙扎的,只有我而已。
我是那麼的痛,眼淚卻像乾涸了一般,無法掉出哪怕一點點。
那時候,我抬手撫摸他冰冷的側臉,我問他,“洛風涯,你已經死了嗎?”
他冷冷得看我,沒有任何反應。
他撕裂我的身體,我卻只能感到一片麻木。
“你殺了傅靜思,我本該恨你的。我卻做不到。”
指尖,輕輕滑過身體上方男子的眉骨,側臉,他冰冷的唇,自言自語般得輕聲說,“你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誰嗎?對,是我自己。”
“是我害死傅靜思害死你,最該死的是我,我卻怎麼也死不掉。這一切都那麼諷刺,你說,這多像是一個惡毒的玩笑。”
洛風涯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狠狠按住它們,不讓我的手能夠接近他的身體。他的手冰冷如鐵,我的腕骨在他手中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要怎樣才能讓這一切結束?你也很想讓一切結束了,對吧……”我望著他,彎起眼睛,艱難得笑。
天一點點的黑下去,風揚起漫天沙塵,一浪一浪,海濤一般,將我淹沒。
不知究竟多久之後,我看到純黑色的夜幕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