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狠狠宰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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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鏡臺前,素手執梳挽墨髮如雲。
芸卿替我一下一下細細梳順了頭髮,細緻得完成一個垂雲髻。
“紅豆,髮簪都哪去了?”芸卿在妝鏡臺上摸啊摸,摸了半天,只摸出一根筷子……
我做得很端正,表情很無辜,“都當了……”
“為什麼?!”芸卿的臉“唰”得變色了。
因為……我要存夠了盤纏當路費,去金陵天下堡……
……
我沉默,愁苦狀眨巴眼睛——此時無聲勝有聲,襯托出我苦大仇深,有苦不能言……
然後,芸卿哀哀嘆氣。大方的美女姐姐微微側頭,拔下自己髮髻上一支金蝴蝶釵,別再了我的髮間。
我看著鏡子裡的芸卿,伊人紅妝,有品有才有貌。
只可惜啊,生不逢時,只能身陷於此地,委曲求全。
我忽然非常同情起在男權社會中慘遭壓迫的女人們。同樣都是人,甚至比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子更有氣魄更有才華更加聰慧,卻只能被扼殺了壓制了所有鋒芒,每日搔首弄姿作小女兒態,當一個男人的附庸品,出賣青春而活著。
“紅豆啊,你要是缺錢,為何不乾脆去見客?陪陪酒,唱唱小曲兒的前,也來得比你變賣首飾得多……更何況,你論相貌論才情,都一點兒也不輸給那些庸脂俗粉。只要把自己收拾收拾,別整日邋里邋遢的,怎麼會愁錢呢?”
我淺笑。
要問我為什麼不接客?其實你讓我去賣賣色相陪陪酒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只是……
我含笑,幽幽回答,“我懶得……”
芸卿:“……”
一炷香之後,妝成。
看黃銅鏡中,有佳人端坐。絲錦白衣纖纖勾勒出玲瓏身姿纖巧削細,膚色若雪,眉目如畫,說不出的柔媚細膩。
用形容林黛玉的一句話來形容此人非常的貼切,乃: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拂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如此這般,我換身之後,頭一次打扮得人模狗樣。仔細瞧瞧,這姑娘的模樣其實說起來比夏子衿的樣子更多幾分古典的柔美,更細膩玲瓏,更符合古代審美觀。
芸卿把我領到“紫竹苑”見客的主樓,去見那萬惡的“陳世美”。
現在時間還太早,“紫竹苑”並沒有多少客人,因此略顯得幽靜。
長長的紅木的迴廊垂著紗簾羅曼,裡每隔一段就在廊架上掛著八哥鸚鵡這樣的鳥雀。
迴廊兩旁植著慢慢的香妃斑竹和各種奇花異草,翠竹與繁花掩映之間,太湖石圍了一條蜿蜒的小池塘,順著迴廊一直延伸進茂林深處。各色的錦鯉擺尾遊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