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你真該那麼做的。
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嚎叫:“殺了我吧,殺了我!你這個卑鄙無信的軟體狗雜種!”
我歪著頭,欣賞著他扭曲變形的臉。
幹嘛要多此一舉呢?痛苦,是我的朋友,但是,看上去用不著我向你介紹了。
“再會,月夜閣下,”在走之前我用地底通用語向他道別,“哦,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總有些個傢伙,以為自己是個'嗶-',想插誰插誰,等事到臨頭了才現自己是個'嗶-',被人日了都不知道’。”
………【2、龍脈者號】………
我提著箱子站在船頭,小艇在腳下輕輕起伏。
紅獸人站在船尾,用十五英尺長的木槳只在經過的鐘乳石柱上輕輕一點,漆成黑色的新月小艇輕快無聲在水面向前滑去。
在我們周圍,鐘乳石像一條條黑色的觸鬚,從溶洞的穹窿垂下來,有的深入水下,有的高懸頭頂。鐘乳石間瀰漫著冰冷的薄霧。在霧裡,稀疏的淡綠色光點貼著水面飄蕩明滅。那是溺死者的靈魂,他們被永遠束縛在水上,一遍遍重複著死亡時刻的回憶,無聲地悲泣。
我無暇欣賞景色,靈吸怪之神的聖徽被我用觸鬚緊緊握著。
諸神已死。
劇烈頭疼導致的休克為我帶來了我族造主全能的意志,緊接著休克不治而愈,我從死亡的邊緣走了回來。這究竟是一個意外的巧合,還是某類……神蹟?
可是我族造主從不恩賜祂的子民任何力量。祂冷漠,隱匿,不需要祭司,也不回應信徒的祈禱。我們瞭解祂,敬拜祂,因為祂的烙印存在於每個靈吸怪的靈魂深處,是我們種族與生俱來、不可動搖的信仰。
但如果是巧合,這巧合未免太巧了一些。
就在這時,左舷底部擦到了水下的石筍,小艇猛一陣搖晃。
我注意到霧越來越淡,淡綠光點越來越密集,幾乎貼在水面上,映得整個溶洞綠森森的。這裡,垂到水面的鐘乳石越來越少,鑽出水的石筍卻越來越多,穹窿離我們的頭頂越來越遠——地勢在漸漸抬高。
目的地就快到了。
小艇又走了一段,眼前豁然開朗。在這裡,穹窿的頂部陡然抬到三千英尺的高空,造型千奇百怪的巨型鐘乳石垂向綠光熒熒的水面,形成一個又一個倒懸空中的島嶼。抬頭仰望,一座座螺旋分佈在鐘乳石島上的卓爾風格建築物倒立空中,流動著紫紅色和橙黃色的魔法光暈。閃著淡藍幽光的飛毯和魔法浮碟在幾百英尺高空緩緩飛行。
這裡就是卓爾精靈的聚居城市,有“千港”之稱的卡爾德蘭。
縛魂在我們身前身後漂浮飛舞,泛著綠光的水上到處都是船影。
每個鐘乳石島最下端和水面交界處都是港,匯聚了數不清的小艇和形形色色的船。
紅獸人操縱小艇駛向一處港口。
卓爾精靈的種族優越感不是一般強烈。散美麗魔法光暈的鐘乳石島只有卓爾精靈才能居住。鐘乳石島距離水面越高,主人的城市地位就越高。其他劣等種族只能棲身在港區跟飛舞的縛魂做伴,四十五度角仰視頭頂絢麗多姿的主宰。
小艇鑽入兩艘貨船之間,在此前我已拉起大氅風帽,小心地把長著四條觸鬚的臉藏在了衣領後面。
守在碼頭的巨魔手腳並用,搖搖晃晃走過來。不等我們下船,它雙手抓住船頭,直接把整條小艇拖上了碼頭跳板。然後挺直了將近九英尺的身體,居高臨下對著我輕蔑地噴了個響鼻:“停船費,三十個,金子兒。”
以兇狠愚鈍著稱的巨魔居然巧立名目敲詐勒索,我幾乎要驚愕於這傢伙的智力了。
催眠暗示它往眼窩裡點兩滴魔酸可以極大改善不開眼的毛病,但現在我飢腸轆轆,不想浪費精神力。
我從大氅內袋裡取出一個繫著絲帶的羊皮紙卷。巨魔立刻目不轉睛地盯著它。可兌換金幣的羊皮紙通用匯票,面額最小的也有一百枚金幣。
“龍脈者號”進港了嗎?我問。
“就在,那邊,大船,很好認,”巨魔嘶嘶的說。它只顧死死盯著我手中的羊皮紙卷,連我使用的是心靈感應都沒注意。
我順著它說的方向掃了一眼,就看見碼頭另一側停泊著一艘很大的武裝商船。幾十個矮小的身影正擺動尾巴忙碌地跑上跑下,從船上卸下一袋袋的貨物。
羊皮紙卷輕巧地落入巨魔的手心。不用找零了。
我率領紅獸人快走過手忙腳亂拆解絲帶的巨魔,沒走幾步就聽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