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不但劍快,身法也快!
他掠出“見天洞”,掠人九迴廊,就見到一個老人。
一個又聾又啞的老人。
這老人在掃著地。
辛虎丘認得他,他就是那個打掃“見天洞”的啞巴廣叔。
九年來,辛虎丘對蕭府上下無不了如指掌。
他連停也沒停,越過老人,一口氣掠過假山,穿過花園,到了長號。
要逃,就要快!
他一定要在蕭西樓號令未發動之前,先逃出蕭家。
只要逃出蕭家,自有權力幫在接應。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了一個人。
這個人低著頭,僂著背,在長亭中掃著地。
這老人連頭也沒拾,卻正是啞巴廣叔。
辛虎丘倒抽了一口涼氣,卻停也未停,翻過長亭,越過池塘,到了黃河小軒門前。
卻見黃河小軒門前,也有一人在低著頭,屈著腰,在掃著地,很小心很小心地在掃著地,好像掃地是一件很偉大很專注的工作一般,天下間誰也不能驚擾他去做這件事。
辛虎丘瞳孔收縮,他不再飛過這老人頭頂,而是一步一步地走過了。
因為他知道,在他剛才飛身過去的剎那.這老人至少可以殺死他六次。
老人還是沒有動,還是在專心掃地。
辛虎丘走過去之後,才回頭,倒著走,走出十六八步,猛地吸了一口氣,返身就跑!
這一陣急奔,是運足了全力,穿過魚閣,到了振眉閣,眼看就要到聽雨樓,忽見樓下有一人。
樓下有個老人在掃著地。
清晨,靜謐,落花滿徑,只有這老人掃地的沙沙響聲。
辛虎丘站定,一步步地走過去,每一步的距離、姿勢、氣態,都是一樣的。
他已落在敵人的包圍中,他絕對不能再疏忽大意。
既逃不過這障礙,就只有擊倒它!
走到距離老人十一尺的地方,老人的掃地聲忽然停了。
辛虎丘也就停了,緩緩抽出了他的旱菸。
他愛抽的旱菸。
老人依然垂著頭,倭著背,對著滿地的落花,唱息道:“昨夜的落花真多。”
辛虎丘這才變了臉色道:“我曾費了三天三夜來觀察你,你連夢話都沒有一句,然而我今天才知道你不是啞巴!”
老人笑道:“我也不是聾予。”
辛虎丘變色道:“我曾用銅鈸忽然在你耳邊乍然敲響過!”
老人笑道:“可惜你到我背後的腳步聲,卻先銅鑼而響起。”
辛虎丘張大瞳仁,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究竟是誰?”
老人緩緩抬頭,眼睛眯成一條線,笑道:
“浣花蕭家蕭東廣,你聽過沒有?”
他一說完這句話,身於就暴長,眼神有力,背也不駝了,一下子猶如身長七尺,天神一般!
這時聽雨樓下,蕭西樓、唐方、蕭秋水均己趕到,連聽雨樓上的朱俠武、左丘超然、鄧玉函也聞聲而至。
他們只見樓下小亭中,雨個僕人打份的老人在對話,但忽然又感到刺人的寒意,迫人的殺氣,然後那駝背老人忽如天神一般,說出了那句話!
蕭東廣!
蕭秋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