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妙青盤腿坐在屋內,嘴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沒有魔修膽敢外露氣息,顯得無比狼狽,即便他們在各自的魔宗內,都有支脈長老的身份。
分神期與元嬰期的差距,只能用雲泥之分來形容。
哪怕再強的娩嬰期,也無法和分神期的身外法身相提並論,更別說還身處於無生教的地盤。
“嘿嘿嘿嘿……”
繆妙青抬起腦袋,眼珠子在屋簷間亂轉,最終鎖定趴在陰影裡的壁虎,李墨頭皮發麻。
李墨心神溝通無生神像,隨時準備撤離真空家鄉。
結果繆妙青移開視野,上下顎起伏像是在說些什麼,緊接著,舌頭不受控的膨脹起來。
砰。
一聲悶響過後,她的腦袋碎裂成肉糜。
沒過多久,口腔裡的舌頭長成新腦袋,看不出半點異樣,又開始重複的喃喃自語。
李墨打量著繆妙青散落各處的血肉,不由面露熱切。
血肉眨眼間便自動凝結成丹丸狀,都是一顆顆上乘的丹藥,不過其藥性是何不得而知。
“既然丹藥出自分神期,如果用來施展終末道種,必然能讓得谷者昌受益匪淺……”
目前他孕育的酒方,最高只能達到結丹期。
要是李墨把酒方提升至元嬰期的層次,不但可以輔助修行,不惑期死病也平添幾分把握。
同時他意識到,天井哪裡是魔門的聚集地。
元嬰魔修冒著性命危險藏身天井居,很顯然是為分神期的機緣而來,光是丹藥就價值不菲。
“不過元嬰魔修的數量實在太多,我獨自一人難以插手。”
李墨謀劃如何獲取資源,也能察覺到一道道目光掃過自己,眾魔修對他忌憚遠超尋常。
他在施展荒古聖體時,已經暴露修為,不過初入死嬰期。
但眾魔修卻不約而同的注意到一點,李墨主修的魔門功法,竟然來自於無生教。
他們普遍都有個認知,無生魔修是無法進入天井居的。
雖然不知為何如此,但無生魔修就算得知天井居的資訊,眨眼間記憶也會被抹去。
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無生教背後的十二仙。
所以當他們見到李墨後,才會極其震驚,同時丹仙子還展現出有別於平日裡的態度。
如果一眼就能看透李墨,倒也不必如此緊張。
奈何五道體相輔相成,同境界哪能分辨李墨的虛實,甚至都懷疑其真實修為並非死嬰期。
“該死的,到底什麼來頭?”
眾魔修如鯁在喉,趴在屋簷的壁虎彷彿來自蠻荒的兇獸,透露出難以捉摸的莫名氣息。
“希望只是誤入天井居,千萬別和十二仙扯上關係。”
他們必須待夠百年才能返回現世,真要接觸到分神期的危險,可謂是十死無生的下場。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繆妙青含糊不清的說著,琥珀血肉構成的身軀在接連膨脹,同時還往嘴裡塞各類靈材。
片刻後。
令人牙癢的聲響傳來。
在她半透明的血肉中,渾身骨架出現翻天覆地的蛻變,竟然逐漸化作一尊神像的雛形。
李墨眉頭一挑。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繆妙青體內的神像,至少有四五分與自己的廟祝原型相似。
看來,現世沸沸揚揚的太上青天仙神,應該是繆妙青所為。
李墨不覺得是繆妙青看好他的緣故,十二仙都已經瘋癲,思維邏輯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神像逐漸成型,繆妙青滲出的血水在地板間流淌,夾雜著近乎化為結晶的瓊漿靈力。
在地磚縫隙裡的雜草苔蘚快速生長,幾息內就蛻變為靈材。
沁人心脾的藥香瀰漫,每株都是數百年份的上品靈材,是煉丹不可多得的上乘資源。
李墨對靈材沒有什麼需求,即便分神期孕育的靈材藥性更足。
他有狍鴞吞身的加持,對藥性的吸收能做到九成九,所以完全能以量取勝,正好屍酒便是一類量大管飽的煉藥分支。
當塑像徹底成型後,繆妙青的皮肉開始朝瓦質轉化,也就是短短几分鐘,便化作土壇。
道觀內再次歸於寂靜,不過依舊沒有魔修動身。
咔咔咔……
怪聲自土壇裡響起,緊接著壇口伸出雙燦白的神像手臂,一點點的帶動土壇爬向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