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子。”
中年男人正在獸欄內,清理著靈虎毛皮沾染的蝨子,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道號,不由轉過腦袋。
“天辰子,你與我想象中有點不同。”
靈虎發出一聲嗚咽,雖然修為不過練氣期,但是卻能模糊的察覺到來者恐怖的氣息。
天辰子如臨大敵,黝黑的面板遍佈溝壑。
他低頭輕聲說道:“前輩,若是我曾經得罪過你,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心獸宗的弟子們。”
李墨笑而不語。
他突然意識到,為何心獸宗哪怕七八千年過去,天辰子的畫像仍然掛在宗門內,純粹因為師祖一點也不像是修仙者。
更像是樸實無華的農戶,用辛勞積攢著心獸宗的家業。
“伱誤會了,我是慕名而來看看心獸宗的。”
天辰子一愣神,隨即沾滿泥沙的雙手放在道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確認道:“前輩,你是為耕靈田的刨地靈牛嗎?”
“知會心獸宗一聲即可,不必親自趕來宗門的。”
李墨忍不住大笑。
“走,找個地方談談刨地靈牛的事宜。”
“好。”
兩人來到天辰子的道觀,裡面的擺設和凡間差不多,竹林裡坐落幾座假山,池塘養著鯉魚。
“讓前輩你見笑了,還沒修行前我就喜歡大戶家的庭院。”
“沒事,各有所好。”
李墨剛落座,天辰子便喋喋不休的講述起刨地靈牛,並且開了個遠低於市場的價格。
“天辰子宗主,你平日裡還喜歡書畫?”
“嘿嘿,陶冶一下情操。”
李墨掃過屋內懸掛的各類鳥獸圖,已經有幾分神韻在,恐怕天辰子就是繪青衣的創造者。
“刨地靈牛呢,我要百頭,但是有一個問題。”
李墨手指骨敲打著桌面,靈根蟲已經鑽進土壤內。
“心獸宗暫時還交不出這麼多靈獸,前輩你給我時間……”
天辰子滿臉通紅,百頭刨地靈牛可是大生意,之前封鎖山門的虧空填補完還有盈餘。
不過他話未說完,心獸宗變得無比寂靜。
眼前的李墨也消失不見。
天辰子滿頭霧水,突然發現心獸宗的道觀由城鎮代替,並且其中行走的弟子皆是身軀腐爛。
各處都有心獸宗的痕跡,自己的畫像也懸掛在店鋪內。
天辰子崩潰的大喊大叫。
“哪來的修士,不知道熔鎮內不得喧譁嗎?”有個象首的捕快朝天辰子追來。
天辰子慌忙逃遁,抬眼望去全是半人半獸的怪物。
“為何,為何心獸宗會變成如此慘狀,難道之前的那人是魔修不成,並非來購置靈獸的?”
天辰子下意識跑向內城區,頓時引得路人的注意。
金絲鳳尾雀化作四米大小,一頭撞開內城門,天辰子趁著捕快反應不及鑽進其中。
結果,他見到更多光怪陸離的場面。
天辰子熟知的弟子化作不可名狀,鎮守在內城區,舉辦著慶祝成仙得道的祭亡齋醮。
以及另一個自己,透過仙人遺蛻降臨的場面。
“啊啊啊啊……”
天辰子崩潰的抓著頭髮,眼淚混雜鼻涕流淌,實在無法接受心獸宗變成如此模樣。
“天辰子。”李墨的呼喚讓天辰子回過神來。
天辰子環顧四周,依舊是清新典雅的庭院,先前詭異莫名的一幕幕似乎只是幻覺。
“你…你你……”
“天辰子,你剛剛看到的是未來,不單單代表著心獸宗的未來,還是仙凡兩界的未來。”
天辰子渾身顫抖,從心底裡不敢相信事情的真假。
“你是誰,你是誰啊!!”
李墨拍拍天辰子的肩膀,一篇奪捨本命靈獸的法門,毫無保留的灌輸進後者的腦海裡。
他不等天辰子回話,喃喃自語的講述著天地劇變的步驟。
天辰子從不可置信變得將信將疑,純粹因為李墨把心獸宗每一人的命運都透露了出來。
“我一個結丹期,前輩,前輩你何苦要為難我。”
李墨表情微妙的說道:“我是誰不重要,該知曉的時候你自然會知曉,現在我很難解釋。”
“不出意外的話,你在六七百年後就會壽元枯竭而死,想要存活,必須奪舍金絲鳳尾雀。”
“死就死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