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豔的雜草野蠻生長,短短兩日就覆蓋整個火靈殿,甚至已經蔓延至部分建築的院牆上。
街道小巷站滿豬首人,棺材依舊在不斷傾洩血肉臟器。
自從火靈殿墮入銅鑑一層,全城各處的店鋪反而消停了,唯有和興路的棺材鋪大門敞開。
和興路雖然與北里河畔同在南城,前者人口卻遠超後者。
北里河畔臨近水道,是吳門城的重要碼頭,店鋪林立,八千年前每日都有大量船舶進出。
和興路則聚集著不在少數的武館,另有平民生活在狹窄擁擠的弄堂裡,顯得魚龍混雜。
一旦劍鬼失控,很可能會出現連鎖反應。
三生長老在分配劍修時,刻意選擇太山衍、長寧兩位五炁期的佼佼者坐鎮鏢局,能變相看出和興路的兇險程度。
結果和興路成為火靈殿最先淪陷的城區。
長寧,不單單修為臨近天宮期,甚至還掌握著上乘劍意,結果意外迷失在銅鑑深層。
太山衍則深受重創,躲藏在萬里鏢局的柴房內。
柴房一片漆黑,太山衍平躺著不動,泛紅的雙目死死睜開,似乎不敢做出閉緊眼睛的舉動。
他缺失的一手一腳依舊未曾恢復,斷口處流淌出血水。
其實以分神期的修士來說,只要不傷及身外法身,吞服幾粒丹藥就能斷肢重生,變相說明太山衍的情況極其惡劣。
“呃……”
太山衍的眼底滿是疲憊,意識處在恍惚之中。
“已經…清明節了嗎?”
太山衍掙扎著起身,透過窗戶看到鬱鬱蔥蔥的草木,扛著棺材的成群豬首人映入眼簾。
耳邊響起隔壁棺材鋪內的敲擊聲。
太山衍神情逐漸緩和,當沉重的眼皮一合攏,身軀竟然不受控的漂浮在柴房內。
胸口劇烈的起伏。
太山衍猛的睜開眼睛,窒息般掙扎起來,周遭的空氣彷彿化作水流,死死捆住太山衍。
“原來…它們都是死於…溺水…”
“忌諱,不得…歇息…”
太山衍的意識消逝,屍體漂浮在無形的水中。
如果說北里河畔的凡人在天地劇變時死於【吊死】,和興路很顯然是死於【溺亡】。
沒錯,憑空在房屋內溺亡。
整個和興路,每間房屋內都能看到莫名的屍體。
屍體彷彿失重,在屋內上下浮動,並且越是深層的銅鑑,屋內溺亡屍體的數量就越多。
很難想象,八千年前到底發生了怎樣的禍事。
………
和興路的淪陷,無疑最受影響的是北里河畔。
李墨也在第一時間,透過洞神法眼觀察靈氣脈絡,發現其中坐鎮劍修的身死道消。
“太山衍死了,和興路現在無人看管。”
“嘶……”
業灼道人倒吸口涼氣。
兩人身處酒樓底層,有著困劍臺的庇佑倒是無事,但和興路的劍鬼一旦暴動,難免受波及。
“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感覺三生長老已經失去聯絡,應該不會有強制性的任務出現。”
李墨倒是很淡定,同時在對困劍臺做出完善。
“可惜,如果能封禁一柄大夜遊,我可以把困劍臺煉製成組合法器,收放也能自如些。”
李墨相信哪怕大日劍冢化作【死冢】,只要天劍門不覆滅,以自己的手段,也能苟活於世。
實在不行,就藉助替道頁獲取真空家鄉,逃進無生教小世界。
當然,大日劍冢距離死冢相差甚遠,天劍門至今未曾支援,就是因為局勢還是可控的。
業灼道人啞然失語,心頭的焦慮散去。
“陽牛。”
李墨開口說道,隨即三生頭顱也在旁重複式的回應著。
火靈殿雖然深陷在銅鑑內,但只要所處的店鋪環境穩定,依舊能喚來陽牛兌換資源。
哞~
陽牛首逐漸成型。
李墨本來想把手頭的詭物器具多留幾日,不過局勢多變,還是儘快把龍珠搞到手再說。
“陽牛前輩,這裡是晚輩孝敬你的酒水。”
陽牛首用舌頭捲住屍酒,興奮的連連點頭,然後目光注意到困劍臺後,又不由面露驚訝。
“晚輩想要奠基靈物龍珠。”
李墨沒有盡數拿出,白蠟燭對他而言用處不小。
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