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間隙,神識溝通母爐的十一區。
那裡有曾經陳天罡收集的數千弟子屍體,他們都具備道體,殘存的意識在幻境遭受痛苦。
幻境關係到飛昇大會,李墨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畢竟曾經答應過會給諸多屍體解脫。
屍體充斥於巖壁內,宛如裝滿沙丁魚的罐頭。
一張張臉龐扭曲,張開的嘴巴彷彿想要開口,但他們實則早在天地劇變時就已經魂飛魄散。
“姜天車也好,陳天罡也罷,兩人的下場也無非作繭自縛。”
李墨嘗試著取出屍體。
屍體一離開母爐,表情隨之歸於平靜。
造化書湧出相關記憶,李墨能感覺到屍體生前對姜天車的敬意,甚至已經隱隱猜到,陳天罡要拿他們當作飛昇的媒介。
但為保全大師兄姜天車,他們還是義無反顧投身飛昇大會。
“在那個瘋狂的時代,人活著本就是錯誤。”
幻境沒有因為屍體受到影響,或許是母爐一直在不斷的孕育屍體,古代弟子的佔比並不多。
只是幻境裡的弟子會變得靈智呆板。
李墨把幾千具屍體統統埋葬在屍山小世界的角落,並在墓碑上將他們的道號一一銘刻。
屍山小世界有已經百來萬的住客,也不差三四千具屍體,便沒有拿來釀酒。
忙活完屍體,不知不覺過去了五年。
業印母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更加虛弱了幾分,眼神中的怨毒宛如實質,時刻想要掙脫。
反倒是器丹法身藉助業印母的養分,已經臨近瓶頸。
“青天!青天!”
“你沒有煉虛期的道統傳承,天劍門也需要返回劍冢晉升,留在子器派只會死路一條。”
“哈哈哈,不管我死不死,你必死無疑!!!”
業印母依舊在絮絮叨叨,不過器丹法身的根莖已經深入每寸血肉,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李墨注視著業印母,後者得不到回應,語氣逐漸弱化。
頭十年一直在叫囂,結果她注意到修為在跌落,業印母又變得惶恐,企圖與李墨合作。
李墨懶得理會,期間器丹法身悄然晉升為天宮期。
天宮期的器丹法身已有三千米,業印母更加看不到脫身的可能,開始苦苦哀求起來。
“你我沒必要自相殘殺,既然伱想保全子器派,我可以告知三清天,他們不會拒絕的。”
“青天你知道嗎?災禍馬上要降臨仙凡兩界了,除去三清天以外,沒人可以倖免於難。”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李墨算是明白,業印母大機率發下了心魔誓,自己八成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靈根蟲爬進器丹法身的內部空間,根莖刺入業印母。
“不…不…不要,我不想回罐子裡了……”
業印母意識渙散。
遐道宮隨即自主推演起來,無數道觀換作佛院,其中道士搖身一變開始唸佛誦經。
四道君的偽天道完全是造化書喝湯吃肉,靈根蟲屬於跟著聞了聞味道,但依舊受益匪淺。
靈根蟲如今可以透過寄生,推演他人的記憶。
可惜李墨並非煉虛期,針對業印母的推演較為有限,遐道宮全是似是而非的零碎資訊。
還好李墨有造化書在,後者根據資訊又反饋出記憶。
他並沒有看到無生老母的身影,記憶裡全是各佛院舉辦的涅槃會,準備透過羽化成仙飛昇。
佛門此時已經陷入極端,僧人中不乏異化失控的非人。
他們歌頌著曲解過的經文,後背已經裂開道道縫隙,有新生的身軀緩緩鑽出遺蛻。
“眾生皆苦,唯有飛昇永樂世界,才是解脫之道!”
噗噗噗……
遺蛻裂開。
蛆蟲狀的僧人鑽出,在燦爛佛光的照耀下消失,與李墨見識過的陳天罡羽化成仙不同。
有部分老僧選擇留在凡間,帶著遺蛻送往雷音寺的後山。
李墨看完記憶,已經確定業印母就是遺蛻所化,可惜推演出的後世記憶異常模糊,得不到造化書的反饋,搞不清三清門虛實。
“不對勁,怎麼感覺佛門的情況不對勁。”
“永樂世界?不應該是極樂世界嗎?”
李墨若有所思,目光不由瞥了眼僅剩的替道頁,要是自己猜測沒錯,說不定有機可乘。
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