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天君開口道:“取劍胚,兩時辰。”
尚未成器的胚子就是指書生,他們目前連練氣期都沒有,躲藏在貢院內,彷彿待宰的羔羊。
話音剛落,一位位修士如狼似虎的撲向貢院,並且相互明顯有爭鬥,片刻就出現死傷。
不過李墨注意到,他們也不敢對書生肆無忌憚。
通常都是四五人圍著一品質上乘的本命飛劍,儘量不傷及書生的性命,顯然還是忌憚天劍門的。
“吳衛!!!”
李墨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有道身影一直在貢院各處找尋自己,後者駕馭的便是那柄黑毛飛劍,似乎對吳衛非常在意。
“你記得我吧,雲山師弟啊,我找你二十年了,還以為你躲在哪裡,結果是青鎮……”
“神經病。”
李墨眉頭一挑,對吳衛的恩怨情仇不感興趣,找了個比較僻靜的角落,坐看後續的發展。
雲山鬼吼鬼叫一會兒,見無人回應才重新去爭奪名額,能看出他的精神狀況極其不穩定。
修士間的廝殺愈演愈烈,不斷有殘破的屍體落下。
“桀桀桀……”
玄靈五臟仙發出怪笑,囫圇吞棗的將屍體塞進嘴裡,牙齒咀嚼間,骨骼碎裂聲不絕於耳。
李墨面露好奇,在神像未顯露氣息前,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尊由黃泥製成的塑像。
他成為貢院內第五位看客,旁觀著魔修們的狗咬狗。
一個多時辰後,修士數量已經僅剩七人。
雲山並未身死,竟然靠著苟活脫穎而出,只是挑的劍胚品質實在一般,不過單後天靈根。
長時間的濃霧封城,劍舌宗硬是沒有前來檢視過。
各修士選擇隔開十米,接著不約而同的張開嘴巴,上下顎直接斷裂,嘴巴已經垂到胸口。
他們活生生把劍胚塞進嘴裡。
哪怕皮肉骨骼因此脹裂,但眼神中流露出的狂熱,讓各修士的動作沒有半點遲疑。
李墨嘴角抽動。
劍靈不久前剛從書生的體內鑽出,如今書生又被吞掉。
各修士的肚子已經達到兩米大小,能看到胃裡的器胚在瘋狂掙扎,試圖破開皮肉逃離。
無生教的入門大典,就是一場異常另類的人食人。
“真獵奇。”
李墨眉頭一挑,他發現修士運轉的靈力行功路線,與無生之體的經脈構造有著一定聯絡。
不出意外的話,無生教背後必然有個高境界的無生老母。
劍胚在他們的體內慘叫,然後一點點被靈力壓縮,似乎強行被塑造成一尊神像的形狀。
哪怕本命法器也無力阻止。
李墨眯起眼睛,鬼虎陰影化的身軀在不斷蔓延。
他蠢蠢欲動的盯著一個個目標,暗自等待恰當的時機。
無生教內部並非鐵板一塊,此前的太一三首真君,就試圖把自己的神像送進青鎮內。
李墨相信,既然要福德地仙親自坐鎮鄉試,不會一帆風順。
實在不行就不出手,反正已經知道哪幾人是魔修假扮,他有的是時間秋後算賬。
李墨躺在陰影裡閉目養神,回憶起道體的構造。
當他預估錯形勢,鄉試就要順利結束時,鼻腔裡突兀的聞到一股灶火的淡淡焦臭味。
青鎮外的山路上,有一隊民眾肩扛木棍快步行路,抬著尊古怪的灶君司命的神像。
木棍發出不堪重負的動靜。
神像在幾息間暴漲到五十米左右,渾身由五穀肉食組成,其穀穗都是一顆顆猙獰的人頭。
“唔,福德地仙,該把青鎮讓出來了。”
“有勞灶君臨門。”
兩股元嬰氣息碰撞,狂風呼嘯。
福德地仙化作五十米身形,佈滿孔洞的皮肉如同土地,鑽出無數長有人面的剝皮蚯蚓。
四尊從屬神像除去玄靈天龍上人外,都動身跟隨福德地仙。
就在他們離開青鎮的瞬間,李墨睜開眼睛,鬼虎重新迴歸自身,他從陰影裡一躍而出。
雲山怒目而視,挺著大肚子起身,“吳衛!!!”
李墨看也不看雲山,手裡的腿骨飛劍一擲。
雲山不敢置信的盯著胸口,飛劍已經洞穿中丹田,他忽然感覺此前的行徑異常可笑。
“你不是……”
腿骨飛劍順勢收回,李墨把雲山攝入屍山內。